尖掃過少年的面頰,滑動至少年的下巴,惹得少年身形輕顫了一瞬。
指下的感覺沒有絲毫異樣,沒有動過手腳的痕跡,與手指貼合的肌膚光滑而富有彈性,慕華胥手抖動了一下,他的確沒有見過傳說中的易容術,那種只存在於方術家的著作裡的東西,若不是在他確定這人不是靳南衣後,他也不會往那方面想。這會兒反倒是他顯得有些不可理喻了。
“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靳南衣呢?”男子斂起眉目裡的妖嬈,以冷凌的語氣道。
少年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他:“我可以告訴你,你先讓我見‘九弟’。”
慕華胥絕不是喜歡糾結之人,他輕叩了一個響指,身後一卷竹簾就被捲起,寡月聞聲望了過去,就見一室的緋色簾幔後有一張緋紅的大床,大床上躺著的正是顧九。
只是一瞬少年麋鹿般溫順的眸子燃起熊熊烈火,也是眨眼之間的功夫,他已經揪起慕華胥的衣領,聲音沙啞地道:“你把她怎麼樣了!”
慕華胥一愣看他病弱也不像是假,緣何還有力氣支撐著來制衡他,方才他速度之快,連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想我把‘他’怎麼樣?”他挑眉道,“是將‘他’送去做小倌,還是……”
“轟”的一聲,一拳頭就落在了那人精緻的臉上。
“你……無恥!”他怒吼道,修長的手緊捂著胸口,“咳咳咳……你若是對她做了什麼,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都要和你同歸於盡。”
他咳著俊臉上也咳出紅暈來,纖長的睫羽上沾了些許水汽,不知是汗水還是咳出的眼淚。
慕華胥出奇的沒有惱怒,反倒靜靜的凝著他,若是,他本來的容貌和靳南衣一樣,那麼他是不是要重新審視一下這件事情。還有,這人對顧予阡的在乎是不是太過了些……
緋衣男子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又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衣袍,方很是認真的解釋道:“我沒有對她做什麼。”
他垂下手,偏頭凝著白衣少年,再道:“那麼你該告訴我事情的前因後果,你,到底是誰?”
寡月鬆開緊握成拳的手,江南人皆言華胥樓主一言九鼎,他想他可以信他一回,在得知顧九無事後他才長吁一口氣,全身有些疲軟的扶著梨木大桌坐在了一旁的梨木大椅上。
慕華胥見他如此難受,思及他方才竟能使出那麼大的力氣將他的身子提起,眉目一黯。
寡月舒緩下來才開始道出數些日子前的一切……
“什麼?他死了!”緋衣人一掌拍在了梨木大桌上,茶壺與茶杯都隨著那一掌傾倒。
“你比我更無恥,他死了你都不告訴我!”那人妖嬈亮麗的眉眼裡滿是哀傷。哀傷如此真實,寡月也為之動容。
寡月抿了抿乾澀的唇,沙啞道:“南衣哥哥,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連我也不告訴?”慕華胥被這麼一唬,呆呆地順著寡月的話說,突然心中哀傷感更甚,什麼摯友,什麼生死之交,前一刻把你給哄著,後一刻,他入了土都不告訴你。
寡月輕輕頷首,不再說話。
慕華胥隨著他這麼一頷首,怒火與哀傷齊集胸間,他從椅子上跳起,隨手砸了一個杯子。
“他連半個念想也不曾給我留下,他就這麼不拿我當朋友?”
那人發了飆,似乎是見到什麼就想去砸,杯子和茶壺砸完了,那鳳眼一掃,又伸手要扯一旁木架上插著花的美人斛,捏了下,似乎是嫌重了,拿不起,停了手。奈何心中惱意更甚三分……
寡月見他這一派紈絝張狂的做派,心下搖頭,深深嘆氣,江南第一樓的樓主,外人眼裡,主商海之沉浮,不可一世的慕華胥,他哪裡也不曾想到,會是這般模樣。正當此時他想起一件事情……
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