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陽光,綠影婆娑,世界真美妙……
她從來不知道,她還能……
已經走了十多天了,她沒有問這車隊,是去哪裡的,只是,如今對於她來說,去哪裡都是一樣……
有一個端著飯碗的婦人爬上車,那婦人,她聽著別人喚她阿娣嫂,她記下了。
她還記得她醒來後第三天,婦人給她擦臉時候的驚訝神情,顯然是嚇到了,一個滿臉被塗得漆黑的醜丫頭,一下子成了一個美嬌娘,任誰都會嚇到。
阿娣嫂,端著飯來喂她,同她自言自語的說著話。
從她自言自語的話中,顧九得到的訊息是,他們馬上要到鎮上了,是一個北方小鎮,過了一個關口就能見到草原,一年只有兩季,如今天氣好過些的時候,他們才會來大城裡買些東西,呆個數日就會回去。
顧九覺得她運氣真真是好,她沒有死,沒有死……
突然那婦人連問數遍:“都這麼多天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許久,顧九望著天空,這裡的太陽並不大,她只是在看天空的白雲,偶爾還有振翅而過的飛鳥。
“小九……”
她答道,清眸,不悲不喜,平靜的仿若歷經凡塵的世外人,繁華邂逅,不過一場,山河永寂。
那婦人似駭了一大跳,一大碗的烤土豆沒端穩當,人就只差一個跟斗翻了下去,還好她常做活,身手靈敏,力氣大,穩住了身子,那一大碗烤土豆卻沒那麼好的運氣,全滾下車了,有的還躺在了顧九身上。
“孩子他爹,她她說話了……她不是啞子……”
那婦人驚慌失措的說道,那個拉車的男人停下車,猛地回頭。
男人憨厚壯實,一看便是山野漢子,卻有一雙溫厚的眸子,顧九知道是那男人幫她綁的腿,沒有好大夫治療,這男人只是經驗之談而已,據說是以前自己斷過,然後也給村子裡斷過腿的人治過。
初接腿骨的疼痛,顧九沒有體會到,因為那時候她昏睡著。
她能活命已很感激上蒼了,這腿能治便治,不能治便是廢了,也得認命了。
“她說她叫小九,她能聽懂我們的話啊。”那婦人繼續道,心裡又想,那方才她嘮嘮叨叨的話,她豈不是都聽到了?
那婦人蠟黃的面忽地泛起了紅暈。
“小九妹子,你能說話真是太好了,我們也快進鎮了,馬上帶你去找好些的大夫。”
那憨厚漢子說道,撓撓頭,笑的一臉燦爛,如同陽光一般。
顧九點點頭,喉嚨裡發出一聲沙啞的聲音:“謝謝……”
她是由衷的感謝,感謝這對夫妻救了她,她真的不想死,就在落水的那刻,她也是這般想的……
也許,她需要在這個鎮子裡多住幾天,也許,她需要冷靜一下,她更需要在長安的人都淡忘她……
大夫說她的腿拖的時間太長了,瘸了——
很奇怪,顧九並沒有傷心,或許她已經不再為這些事情傷心了。
反之那夫妻二人卻是心中有愧,阿娣嫂責怪阿林哥趕路慢拖了時日不說,還誤人治療,人家姑娘家還沒嫁人就瘸了……
顧九知道大夫的伎倆,只是想他們多出些錢罷了,卻不知她自己你心裡想的,治不治無所謂……
恐怕許多人愛自己勝過一切,而她早已看穿了,不過是一副皮囊,她沒有錢,不治也罷。
“阿娣嫂,我們走吧。”顧九對一旁的婦人說道。
那婦人愣了一瞬,拽過阿林哥的身子。
阿林哥震了一下,去背顧九。
顧九伸手去攀,袖子露了出來,北地人的袖子窄,很快就能看到手腕,那小鎮大夫立馬眼前一亮。
“姑娘……”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