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盛景帶著太醫急匆匆趕來。太醫躬身行禮,道,“參見十一殿下,十三殿下。”十三焦躁上來,不耐煩地揮揮手,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講究這些虛禮,先看看人如何了。”
太醫忙起身上前,在滔滔面上使勁覷了幾眼,翻開眼皮看了看,又左右手輪流請了脈,半晌說道“回稟殿下,不防事。只是郡主受了驚嚇,又被冷水一激,恐存在心裡,最怕會發起熱來,要留心觀察才好。微臣下去開方子送過藥來,若發熱便煎了吃一劑。現下要緊的是給郡主換上乾衣服,喝一碗濃濃的薑湯才好。”
十三聽說無礙,這才些微放下心來,點點頭,命他趕緊下去開藥。
十三見滔滔渾身溼透,面白氣促,渾身發抖,不知是嚇得還是著涼,不由眉頭緊皺。這邊正鬧哄哄的,只見皇后得了信兒,扶著丫頭的手趕來,見了滔滔這幅模樣,也顧不上身份,躬身下來握著她的手問道,“這是怎麼了?”
十一不等滔滔和十三開口,已搶著答道,“娘娘無需擔心,郡主不過是在水邊玩耍時失腳掉進去了,並無大礙,太醫說養幾天便好。”十三也跟著說道,“是,娘娘請安心吧。”
滔滔聽他二人如此說,十分詫異,才要說什麼,忽覺十三在自己後腰上輕輕掐了一把,又見他和十一輪流向自己使個眼色。她心裡渾渾噩噩,弄不清到底是為何,只得順著他二人的意思向皇后點點頭,勉強擠出個微笑。
皇后聞言,想韜韜素來頑皮,這樣的事也不是頭一次了,便略微放下心來,輕嘆一口氣,命人將滔滔接過來,送回寢殿。
看著滔滔走遠了,皇后轉頭向十一和十三說道,“虧得被你們撞見了,不然……想想就心驚,她這越發淘氣得無法無天了,再不好好管管,還不知要闖出什麼大禍來。”
十三情知滔滔這次是冤枉,卻礙於十一的暗示,也不敢說破,又怕滔滔受責罰,想了想便賠笑說道,“娘娘,臣見滔滔方才的樣子,很是受了驚嚇,想必會大大地長記性,娘娘莫要再責罰她了吧。”
皇后想了想,似有所動,便向十三笑道,“你們倆一起長大的,怎麼就長成兩個截然不同的性子,也是怪了。”說罷搖搖頭,扶著丫頭的手,道,“罷了,我先回去看看她吧。”十一和十三忙行禮相送。
眼看著皇后走遠了,十三轉向十一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是看出什麼門道來了?”十一心事重重點點頭,從袖子裡取出那物來塞給十三。
十三接了,直直盯著看了許久,緊緊攥著拳,腮上肉都繃起來。十一見狀,拍拍他肩膀,叮囑道,“滔滔終究只是皇后養女,並非親生。素日甚得官家喜愛,已是引起多少人眼紅,所以這件事鬧大了,保不準反而牽連她,落個莫須有的罪名,你要謹慎處理才好。”
十三聞言,長嘆一口氣,頹然道,“幸好滔滔無事。”又抬手使勁端詳著十一遞給他的那方月白細紗帕子,見角上用絲線繡了一朵海棠花,針腳細密,十分精緻,因落在花枝上,被勾破一個洞,毛絨絨露著幾根細絲,心裡有數,暗暗打定主意,辭了十一便回移清殿。
且說皇后到了會寧殿,徑直來至偏殿,進門見滔滔已換好衣服躺著,臉也有些血色,不似方才那樣蒼白,便放下心來,回頭一瞅,沉聲問道,“素日跟郡主的人呢?”
侍墨等人聽見滔滔落水的訊息,早一個個驚得六神無主,在偏殿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剛見滔滔渾身溼透被送回來,魂都要被嚇飛了,但許久不見皇后來,心裡存著僥倖,還以為能逃過這一遭,此刻聽皇后如此一問,個個腿酥腳軟,烏壓壓跪了一屋子,亂顫著磕頭不止。
皇后環視一遭,衝著慣常跟滔滔的侍墨和知畫說道,“你們是怎麼伺候的?為何郡主晚上出門,身邊反而一個跟著的人都沒有?”皇后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