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斑?”
知畫見問到私隱,忙上前說道,“身上沒有。郡主前幾天倒是吃了洗手蟹,但也只吃了一點腿便撂下了,想來不是蟹的原因。”
“那可侍弄莖葉上有絨毛的花草了?許是被絨毛掃到了也未可知。”
滔滔皺眉想一想,近些日子身上不方便,多是在貴妃榻上歪著,連殿門都少出,哪裡會侍弄花草。她方要搖頭,忽然想起來一物,指著屋角那落地青花瓷海棠大花盆說道,“只替這花剪剪花枝。”
張太醫順著她的手看過去,眯眼看了一會子,接著又起身走至那花近前,小心謹慎用絹布包著,捏著葉子打量幾眼,又掰下一片葉子,向梗上細細瞅幾眼,旋即將葉片丟在花盆裡,拱手問道,“敢問郡主,這花放您房裡多長時日了?”
滔滔見他神色有異,又問得奇怪,也明白了幾分,道,“約摸有十多天了吧。”想一想又道,“是了,我見這花葉子花朵兒都好看,顏色也鮮豔,花房送過來便命擺在屋裡了,這幾天除了它也沒碰過別的花草。”
“這花叫做琴葉珊瑚,聽說是從南洋傳進來的。說來也巧,下官母親極愛花草,故而下官才認得。這花雖好看,但汁液有毒,您剪花枝的時候勢必那花莖上會流汁,您面上的皰疹,八成是不小心沾上汁液所致。”張太醫將絹布仔細摺好,放進藥箱中。
滔滔也覺得保不齊是這個緣故,心下也有些後怕,便將小余子喚進來,將它丟到院兒裡,想了想又道,“遠遠地扔出去吧。這花房的人辦事愈發馬虎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不知他們是怎麼當差的。”
“會不會留疤,可容易醫麼?”她擔心問道。
“無妨。郡主只要不再接觸那花,至多半個月便有望痊癒。”張太醫說著又回道,“容下官回去給郡主開方子,命人按日送藥過來,郡主只按方子服藥便可。”
一時送走張太醫,滔滔仍是納罕,底下人辦事向來謹慎,尤其是送到各宮主子屋裡的東西,更是慎之又慎,花房這次八成又是受了誰指使。她轉念一想,管她是誰,好巧不巧幫了自己,能多拖一日算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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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從柔儀殿心事重重出來後,便仔細回想韓琦和十一所奏之事,愈琢磨愈起疑。他思量許久,尋個由頭將那王拱辰外放,明面兒上自然不是為賄賂后妃之事,私下又命人悄悄調查素日與王拱辰交好的夏竦等人,果然發現不少徇私枉法之事。
前陣子夏悚呈上來過一封書信,說是御史石介與范仲淹勾結,密謀造反。當時皇上雖不十分信,卻也未深究,且范仲淹已因此自請出京,這事便不了了之。此次一查,發現這信竟是夏悚命自己府上的侍女模仿石介的筆跡,將信中的“行伊、周之事”改成“行伊、霍之事”,一字之差,意思便迥然不同,居心之叵測,可見一斑。
皇上直愣愣瞅著御案上的幾疊奏章書信,都是從夏悚那兒起上來的。他不由眉頭緊皺,狹長雙目又眯成一條線,眸中凜冽寒光一閃而過,旋即長嘆一口氣,素日竟是所託非人。
隨手撿起其中一封,開啟一看,他不由一愣,又挑著有標記的看了幾封,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原來與西夏交戰,近來屢次獲勝,竟有十三和那范仲淹很大的功勞。
皇上又接著看下去,忽然定住,十三竟受了極重的傷?這些人真是膽大妄為,這樣重要的事也敢隱瞞不報,再下去豈不是誤了他性命?
地上大銅鼎內貯著冰,薄薄的涼氣化成白霧籠在鼎身四周,皇上將奏章放下,用玉斧有節奏地敲著紫檀木御案,須臾又起身踱到銅鼎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鼎身龍頭。
這夏竦與王拱辰,素日言語間對老七便多有欣賞之意,焉知他們是不是私下有往來?莫不是審時度勢,竟妄圖在老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