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三人被帶到了一處道宮,同樣在這裡等待的,還有其他六名道門弟子。
沒人交流,因為彼此關係比較緊張,吳門和全真教之間敵意明顯,安和道門更是個夾在中間的尷尬角色,他們甚至無法對任何一方表示善意,會得罪另一方的。
而且,也很難說得清楚這兩個龐然大物是在幫助他們還是在侵略他們?就算是在安和道門內部,也從來沒有停止過類似的爭執。
本來九個名額都應該是屬於安和修士的,但現在卻被均分出去,這本身就說明了什麼。
都到齊之後,閒雜人等退場,一名通天三境自然境的道人走了進來,高冠羽衣,面色冷肅。
他也沒有多話,既不告戒,也不鼓勵,就彷彿在完成一次例行公事。
“依次進入,關閉自出。”
把手一翻,一件盆景出現在手中,有山有水有綠,看上去生機盎然;最神奇的是山頂上還有一片白雲懸在上面,就像一塊棉花糖。
棉花糖突然膨脹開來,包裹住了九人的身形,隱隱中彷彿前方出現了一條雲中之路。
安和道門三名弟子好歹是主人,為示洞天真實,首先循雲中路走了進去,旋即消失無蹤;其次吳門三人,一般無二,最後是全真教三人,依次饒宗之,駱臨王,等候蔦緊隨其後時,在他耳邊突然傳來道人的聲音。
“曉松是你所殺!”
候蔦心中一驚,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怕是不大妥當;身處白雲中跑都沒地方跑,相差三個境界怕是揮劍也徒勞,他唯一的機會就是賭這個道人對吳門的態度!
是道門大統派?還是獨立自主派?
除了一賭,他沒有任何機會。
“是弟子所殺。”
“為何殺他?”
“是他把衝靈道長引回的神都。”
“你識得衝靈?”
“道長引我入道,贈我行資,從此擺脫昏昏噩噩。”
“為何不入道門?”
“當時弟子境界低微,有罪在身,道長說我的脾性於道門相沖。”
暗處一聲嘆息,良久,有詠歌聲起,“……渺渺思君處,悠悠古道旁。柴荊人獨自,櫸柳月昏黃。渴鼠尋松溜,飢烏背夕陽。王塘在吾目,空費九迴腸。”
歌律奇特,韻味悠長,每一回轉,白雲似乎都在與之應和,絲絲拌拌,如雨淚下。
候蔦感覺前路已經通暢,咬牙繼續前行,身後聲音傳來,“皆是安和修行客,何必為道自相殘?”
候蔦腳步不停,“該殺還得殺!”
“你確實不適合道門,卻未必不合適錦繡……”
再行幾步,感覺一腳踏空,候蔦下意識的想抓住點什麼,但白雲卻在他手中化為虛無,毛毛扎扎,一腳跌了下去。
努力張開眼,在判斷這是道人對他的懲罰,要把他埋屍此處?還是每個進來的人都會經歷這一著?…
死在這裡也不錯吧?這世上又有幾人能死後葬在洞天中?這待遇已經不錯了。
下面的大地在迅速接近中,但他下墜的速度反而越來越慢,完全違背了正常世界的物理,但既然是洞天,那麼一切的神奇也就理所當然。
他跌落的地方在一片大峽谷中,四周空無人跡,因為提前做了功課,也知道每個進入通靈洞天的修士都會降落在不同的地方,絕不會扎堆。
說是洞天,更像是一方新的世界,別看大家前後腳掉進去,可彼此之間的距離相隔千里,根本就不是能透過走路能完成匯合的,歷史上也從來沒有進來的兩個修士能匯合,時間有限。
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環境中,這也是通靈洞天的神奇所在,在這裡,生命從蘊育到死亡的時間特別快,就彷彿洞天裡裝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