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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姌將視線從菊花上移開, 看了蔣蟄一眼道:「剛才你不是說新安公主求了半日, 哭的人都直不起來,如何成了她撇下的分明是迫於形勢才母子分開。」

蔣蟄「哎」的低呼一聲,眼珠轉了轉, 又道:「這夫妻本是連理枝,福禍本該同享,世子……熙郎君以往是風流了些, 可那些女子只是姬妾婢子, 如何能與正室相比。公主不高興, 將人遠遠打發了就是, 如今卻藉此為由強求和離,半點機會都不給,還不是看著熙郎君沒了前程事業。」

「你怎麼好像對此事極為上心」

蔣蟄嘿嘿笑道:「我以前混跡市井,卻沒見過這樣和離的,這才好奇了些。」末了還不忘問,「小郎君看我說的可有幾分道理。」

衛姌笑了笑,道:「公主想要和離,不趁著這個時候又趁什麼時候。以前有南康長公主在,她有心也難說出口,現在是最能成事的時候。你看她,是不能共甘苦,趁人之危;我看著,卻是撥雲見日,難得之機。說什麼夫妻福禍與共,可以往那些日子裡,丈夫偎香倚玉,享盡溫柔,將妻子放在一旁冷落,當著人前給幾分臉面,這就叫相敬」

「這世上的真情,如父母愛子,時時掛心,有什麼好的都著緊著,處處為孩兒打算。皆是能看見聽見的,這才叫情。如新安公主這樣的夫妻,相互不見掛念,見面只有爭吵,為旁的女子受氣,就算當初有幾分溫情,也早被冷透心腸。人心都是肉長的,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反之亦然。不過是將心比心而已。」

蔣蟄頷首,想到什麼,又趕緊搖了一下頭道:「那……那要是換了小郎君,也會如新安公主那般嗎」

衛姌眸光微動,似笑非笑道:「公主尚且要等待時機,別的女子就更難了。若是易地而處,我也要暢意而為,逍遙自在,回了建康,再尋個體貼郎君……」

「哎呦。」蔣蟄突然一聲喊。

衛姌詫異看向他。

蔣蟄捂著肚子道:「又有些疼了,小郎君快回去吧,我出去方便則個。」說著他拔腿就跑,一溜煙來到院外,看了一眼站著不動的桓啟,他拉著個臉,面色發黑。蔣蟄走過去,悄聲道:「讓我問的都問了。」

桓啟瞪了一眼過來,冷冷哼聲。

蔣蟄心裡喊苦,但想著剛才小郎君說的那幾句,他有心要找補,硬著頭皮道:「小郎君說的也有些道理,以前我在街市見著過的幾家,夫妻往日和睦,便是家裡敗落,也能一起捱苦日子,但若是丈夫風流,耗盡家財,不是婆娘跑了,就是整日惡言惡語,沒一天好日子過。」

桓啟越聽越是不對,面上如籠冰霜,抬起一腳正踹在蔣蟄身上,「就你話多。」

蔣蟄哀嚎一聲,知道桓啟心情不好,趕緊趁機溜了。

桓啟沉吟不語,在牆角走了幾步,依他脾氣,此時就該衝進去,問個清楚明白。剛才那番話,字字句句都刺得他難受,又多了些說不明道不清的含義。他知道剛才那些說的可不僅僅是桓熙。

桓啟身邊也有姬妾美婢,外面風流的名聲不在桓熙之下。可他很清楚,往日這些女人都是消遣,他唯一入了心,無論如何也要得到的就是玉度。桓啟也曾想過自己是不是為色所迷,難以放手。回憶起第一次見她,他就驚艷,這個弟弟實在太美,他冒著大不韙,都想留她在身邊。直到玉度暴露女郎身份,他轉而一門心思想娶她。

歷來他想要的,便是再多艱險,也非要弄到手不可。

桓啟皺著眉,心想他已經得到這個女人,如今婚事都快要成了,他的心卻不安定,反而升起了更強烈的慾望,不僅是身體上的渴求,更是心底的焦灼,他希望她不是迫於形勢才嫁給他,兩人經歷多番危險艱難,他時刻想著都是她,希望她也能同樣想著他。

她偶爾一個笑,或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