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周揚先結了婚,據說是找了一個並不漂亮的女孩子。再然後,透過姚牧,也就是說因為姚牧的關係,張慰芳認識了他的大學同學楊道遠,楊道遠對張慰芳一見鍾情,窮追不放死纏爛打,張慰芳抵擋不住他的進攻,最後就毅然嫁給了他。再然後,有一次老同學聚會,周揚與張慰芳死灰復燃,兩人又偷偷地勾搭上。事情其實並不複雜,老情人是乾柴烈火,一燒起來就不可收拾。
姚牧輕描淡寫的敘述,正好與楊道遠內心深處所忍受的煎熬,形成了鮮明對照。顯然,姚牧對於此事知道已久,一直在背後偷偷地看著笑話,這恰恰是楊道遠所不能原諒的地方。不經意間,一瓶酒已經下肚,楊道遠讓服務員趕快再開一瓶,姚牧看著苗頭不對,連忙擺手,說酒來了你一個人喝,我今天可是騎摩托車來的,不能再喝了,我沒那個酒量。楊道遠說,你不用喝,我一個人喝,今天我得好好地喝。
結果姚牧嘴上說不喝不喝,先喝醉的還是他,他的酒量遠不能與楊道遠相比,喝到一半就跑到衛生間去吐了。吐完了繼續回來喝,酒後才能吐真言,他本來想安慰楊道遠,可是一張開嘴全是胡說八道。楊道遠說,姚牧,你跟我說老實話,你看著我戴著綠帽子的模樣,是不是特別有意思,是不是特別可笑。姚牧安慰她說,事情反正也到了這一步,給誰戴綠帽子都是戴,什麼人的頭頂上,弄不好都可能會有一頂綠帽子,戴就戴了,多大的事呀,你也別他媽的太計較了。楊道遠說,好吧,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認,我認了,天大的事我都認了,姚牧你跟我說老實話,必須跟我說老實話,你們都是什麼小學同學,你和張慰芳也是小學同學,你們也是一起長大的,你,你和她是不是也有一腿。
姚牧嘿嘿傻笑,說過去,我是說要是在過去,張慰芳還不是你老婆,她還不是你老婆的時候,你他媽還沒有把她弄到手的時候,我呢,說不定也真有這個可能,說不定就會革命意志不堅定,就會叛變革命,可她是你老婆,你是誰,你是我最好的哥們,朋友妻不可妻,這個你要相信我,這個,你絕對要相信我,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楊道遠說,那麼,過去你們也有可能了。
姚牧急了,說什麼叫也有可能,絕對沒有這個事,絕對沒有。我又不是那個死去的周揚,我又不是他,我幹嗎要和你老婆有一腿,我幹嗎。你有能耐,你他媽找周揚算賬去,你找他去,你這是把我當誰了,你當我是誰,是周揚,我告訴你,周揚死了,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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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3
楊道遠有一個星期沒有去醫院,這期間,醫生為張慰芳做了引產手術。手術很順利,張慰芳的情緒卻顯得十分低落,她覺得所有的災難,都與自己肚裡的這個孽種有關。如果不是懷孕,她就不會去見周揚,也不會跟他為是否保留孩子又吵又鬧,更不會發生那場慘烈的車禍。
由於大家都是在公安系統,張慰芳去見周揚屬於公私兼顧。表面上,她手頭的某項工作,正好與周揚掛職的那個縣城有關,張慰芳時不時有必要親自去跑一趟。這樣的出差讓情人相會變得天衣無縫,事實上,在過去的一段日子,他們就是一次次透過這種簡單的方式見面。張慰芳的意外懷孕改變了一切,使得這次幽會變得很不愉快,他們激烈地爭吵起來,情急之中,周揚說出了自己的懷疑,他並不完全相信這孩子是自己的,這讓張慰芳感到非常悲傷。
周揚的懷疑深深地刺痛了張慰芳,她不得不認認真真地重新審定自己與周揚的關係。留下這個孩子,留下這個愛情的見證,等待雙方離婚再重新的組合,顯然是不現實的,顯然是自欺欺人。張慰芳決定立刻打掉這個孩子,並要求由周揚親自陪同。對於這個決定,周揚表現得十分勉強,他沒有拒絕,卻冷笑著問張慰芳,為什麼不能讓她丈夫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