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喝一碗白粥,就在桌案上鋪好了紙張,提起毛筆寫寫畫畫。
慕容涯再看不下去,抓過小皇帝的手腕就往外面拖。
&ldo;喂!皇叔,你幹什麼……&rdo;
&ldo;帶你出去曬太陽。&rdo;
&ldo;朕還有東西沒寫完呢,新的稅制,分田制,還有科舉‐‐&rdo;
慕容涯回頭,眼神溫暖無比,他對小皇帝笑了笑,面容平靜卻不容拒絕,&ldo;跟我去,或者是我把你扒光了丟御花園。&rdo;
小皇帝只好在他半拉半拽之下跟了去。
身後尉遲驕陽和葉傾歡互相對視一眼,也跟著上去了。
小皇帝從來不會拒絕慕容涯,也最聽慕容涯的話,這算是他的劣根性,哪怕他明知對方是怕自己太過勞累,只是找個藉口讓他出去走走,小皇帝也不會拒絕。
雖然心裡是很想趁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把現世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寫出來留給他們,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算了。
這樣耗著,就連小皇帝都覺得自己不會活得長久,帶著毒刺的藤蔓緊緊包裹著心臟,將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臟刺得更是體無完膚,那滿是漏洞傷痕的心,也唯有在這幾人身邊能稍微汲取到一點彌補,他甚至連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他們都分不清了,只知道有這些人在,呼吸不會那麼痛苦。
也許自己只是利用他們,利用他們對自己的感情來填補滿是傷痕的心。
也許從不曾喜歡過他們,這對他們而言會不會太過殘忍了?
又想到了那句&ldo;無心無情&rdo;。
小皇帝努力跟上慕容涯的腳步,徹底暴露在太陽底下,沐浴在久違的陽光中,他微微眯起了眼。
葉傾歡在一旁說,彰國人最擅邪術,陛下的詛咒極有可能是出自彰國中人之手,而彰國邪術又以貴族中人能發揮最大效力,探子已經鎖定了範圍,就差點時間而已。
尉遲驕陽駁道,你不是說藥峰上那老頭兒說這東西是無藥可解的麼,就算找到了詛咒之人,沒有解法,如何解開?
慕容涯嫌惡地皺了皺眉,拉著小皇帝來到一處亭子坐下,一旁早有伺候的宮人隨行,端了茶點進來。
閒極無聊時甚至會想,自己死後,該由誰來即位,皇叔是個很好的人選,可他未必想做那個位子。
那三人從藥峰的老頭討論到&ldo;心病還須心藥醫&rdo;。
小皇帝忽然問道,&ldo;嶽聞樂呢,他被朕弄死了嗎?&rdo;
葉傾歡臉色一變,又極力掩飾住,微微蹙眉道,&ldo;他被你趕回滄南繼續興修水利去了,難道……你都不記得了?&rdo;
小皇帝苦笑,緩慢地搖了搖頭,揉著自己的太陽穴,&ldo;哦,不是,朕只是記不太清罷了……嗯,原來是回去了,不是死在大牢裡啊……&rdo;
葉傾歡用力地將心酸忍耐住,笑著將小皇帝喜歡吃的芙蓉糕遞給小皇帝,&ldo;你最近太勞累,難免會有記錯的時候,別太在意。&rdo;
小皇帝輕閉上眼,點點頭,又接過那塊芙蓉糕,塞進嘴巴里,嚼了嚼。
慕容涯盯著他吃東西的模樣,沒說話。
四個人很難得能如此平和地相處在一塊,小皇帝有種感覺,其實這樣也不錯,比起整天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好多了。
就讓時間一點點,慢慢平靜地過去也挺好的。
他是真的覺得,有點累了。
視野逐漸變黑的時候,似乎耳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