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事情也拖不得。
令她失落的是,宋寧默一直到晚間夜色降臨,也沒有蹤影。
葉子衿獨自坐在內室中,覺得這偌大的屋子,冷冷清清的,叫她一時之間,有些悲涼之意。擺在架子上的山茶花正開得燦爛,周圍都浮上了一圈大紅色的浮影。葉子衿抱著雙膝,靠著繡著纏枝花的大迎枕,只將眼盯著那一瓣瓣的山茶花,不由朦朧了雙眼。
她就只是這樣坐著,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說。
僅僅是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這樣坐著而已。
夜已深,一直守在一旁的紫蘇不無擔憂的看了她幾眼,終於出聲:“小姐,時候不早了,您也該歇息了。”葉子衿幼年時身子落下了病根,平時倒不覺得,若是熬夜或是天氣冷,就會開始咳嗽。
無論如何,這具身子是自己的。
葉子衿茫然的點點頭,在紫蘇的攙扶下,躺了下去。見她呼吸漸漸平緩,紫蘇鬆了一口氣,掩上了帳子,就要吹熄燭火。葉子衿似是瘋了一般,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一把扯開帳子,“不要吹燈!”說時遲那時快,就見燭火閃了幾下,而後熄滅了,只剩下一縷青煙。
這屋子裡霎時間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
葉子衿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恐慌,幾乎是撕心裂肺的斥道:“快掌燈!”紫蘇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葉子衿,驚了一大跳,慌忙拿出火摺子點燃了燭光。葉子衿猶自覺得不夠似的,指了指床頭的宮燈和屋子中央的幾盞燭臺,“全部都點上。”
紫蘇不敢怠慢,忙帶著小丫頭們將屋子裡大大小小的燈全部燃上了。
這屋子裡便如同白晝一般。
葉子衿手裡仍舊牢牢攥著帳子,幾乎要將帳子一把扯下來。紫蘇看著形勢不對,忙湊了上來,半跪在炕前,急急問:“小姐,您怎麼了?”葉子衿抹了把額頭,一層細汗。她怎麼了?
連她自己,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
葉子衿心裡一澀,搖搖頭,“我沒事。”說著,又躺了下去,“不要熄燈,將帳子拉上去。”紫蘇滿目擔憂的望著她,嘴角微嗡,欲言又止。但眼見著葉子衿合上了眼,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吩咐眾人不可叨擾,自己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守著。
葉子衿素來有個習慣,燈光太過明亮時,她無論如何也是睡不著的。可是此刻,她竟覺渾渾噩噩,燈影幢幢,宛如隔世。也不知過了多久,聽見外頭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葉子衿心中一驚,猛的睜開了眼睛。
木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怎麼還亮著燈?”耳畔傳來宋寧默低低的說話聲。
葉子衿心頭略松,趕在紫蘇回應前開了口:“我有些不痛快,開著燈好受些。”平時的伶牙俐齒都化作了無形。宋寧默看了她一眼,轉身去了淨房。再次等到進門時,已換上了一身雪白的褻衣。
紫蘇見機,忙退了下去,合上了門。
宋寧默坐在炕沿上,撩開被子,躺了下去。他的身子泛著微微的冷意,驟然接觸到葉子衿溫軟的身子,舒適的無法自已。二人墨色的長髮交纏在了一起,說不出的曖昧。宋寧默就問:“怎麼今日不熄燈?”
葉子衿身子一顫,下意識的朝著他靠近,“我祖父過世了,不知怎的,有些害怕。”
身側是久久的沉默。
“對不起。”帳子中,宋寧默的聲音低不可聞,“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奔走,冷落了……”“你沒有什麼對不起的。”葉子衿打斷了他的話,“男子漢大丈夫,自該有自己的志氣和抱負,更何況,我並不傷心。”
宋寧默初時以為她在強作堅強,從枕頭上轉過頭去,細細打量她的神色。見著她的確沒有悲傷之色,微微一愣。
葉子衿眼角餘光瞥見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