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空空,並未有送禮的意思,臉色就有些不好看起來。礙於葉夫人在跟前,也不好多說什麼,只不鹹不淡的說道:“聽聞蘇州那地方人傑地靈,物產豐盛……”
葉子衿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卻只裝作沒有聽見,同黃氏說著閒話。
葉夫人眉間有一閃而過的惱怒,但很快就恢復了常色,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茶。二夫人見著無人說話,自己也覺沒多少興味,尋了由頭告辭了。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裡,葉夫人的眉頭才蹙了蹙。
“娘,二嬸從來就是這性子。”葉子衿坐近了一步,寬慰道:“您不用在意。”“我當然不會在意。”葉夫人眉梢微挑,分明是話裡有話,“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這些日子她還能不時來我坐坐,再過些時候……”話未說完,便已停下。
葉子衿心裡犯了嘀咕,到了晚間歇息時,趁著無人,問:“娘,是不是要分家了?”“那倒不是。”葉夫人輕笑,“不過也快了。”葉子衿心念微動,聲音壓得極低極低,“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乖孩子。”葉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這些日子,太醫來來往往的,你祖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怕是熬不過冬日了。你父親私下裡已經開始打聽有沒有好棺木了……”
國公爺在世,誰也不敢提分家一事,可一旦他死了,這國公府,可就是大房的天下了……
二夫人充其量,也不過逞口舌之快。
這個訊息,讓葉子衿心中,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自她出世起,國公爺待她就沒有什麼好臉色,是以對於這位祖父,葉子衿著實沒有什麼好感可言。葉子衿之所以嫁給陳文,到得後來被逼無奈去了蘇州,可都是迫於他的威嚴。只要這府上的權力落到父母手上,自己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可葉子衿並沒有覺得多少歡喜,鎮定自若的點頭,“我知道了,這事情我不會亂說的。”“你暫且再忍些日子,娘很快就能讓你回來了。”葉夫人摩挲著她的後背,“明天你還得去瞧瞧你祖父,他是老糊塗的人了,指不定又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你也不要難過。”
葉子衿默默點頭,“娘放心。”過了片刻,又問:“玲瓏如何了?”
提起她,葉夫人的臉很快就沉了下去,“那個小蹄子,母以子為貴,雖說還未生下來,不過現在在陳家,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沉默了片刻,又問:“好好的,你提起她做什麼?”葉子衿垂下頭,雙手絞著帕子,“娘,我有個主意……”
葉夫人側過頭去,聽她在自己耳邊說完,臉上有一閃而過的自得,“原本打算等她生下孩子再說。不過你既然有了更好的主意,那我自然要試試了。”說著,摸了摸她的頭,“我的子衿長大了……”近乎於嘆息的聲音。
葉子衿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天,嘴角微嗡。
天明以後,梳洗妥當,趁著等早膳的功夫,葉子衿慢悠悠走到了院子中央,立在梧桐樹下,想著自己的心事。紫蘇眼尖,看見她晃了出去,忙跟了上來,也不作聲,順著她的目光,望著這株一人合抱也抱不住的老梧桐樹。
葉子衿仰頭望天,一片梧桐葉靜靜的飄落下來,一如她此刻蕭瑟的心情,“紫蘇,好像,我還沒有學會寬恕呢。屢屢想起陳文的負心,還是忍不住著惱。”紫蘇默默立在她身後,輕聲說道:“無論小姐做什麼,都是沒有錯的。”葉子衿彎下腰,從青石地板上,撿拾起那片枯葉,垂下頭,摩挲著頁面上清晰可見的紋絡,聲音低不可聞:“哪怕是,我想要報復?”
“那也沒錯。”紫蘇神色一凜,“是陳家誤了小姐在先,不管日後如何,這個仇,總是要報的。”葉子衿唇角微勾,“不錯,這個仇,或早或晚,總是要報的。”葉子衿再次抬起頭時,眼裡已沒有了半點暖意,“我去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