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會回來的。”葉子衿身子猛地一顫,仰面望天,黑幕下,一顆顆星辰閃耀,如同她此刻明亮的眼眸。
宋寧默,你答應我了,不能反悔了……
葉子衿終於安心,她所渴求的,也不過是宋寧默的這麼一個承諾。她知道,只要宋寧默許下了諾言,心裡終歸會有牽掛,那麼在行事時也能多加留心,無論怎樣,總是要回來見她的。
她的宋寧默,是不會違背諾言的。
“回去吧。”葉子衿朝著院子裡打著燈籠的紫蘇微笑,一步一步走在迴廊上,竟有幾分心思來欣賞這一路上的夜色:“今晚月色真美。”紫蘇抬頭看了半晌,一輪彎月似微溼銀鉤,而那株鬱鬱蔥蔥的梧桐樹似一張網,那些葉子的輪廓,便成了游魚。
“是很美呢。”紫蘇一轉臉,見她神色平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親自走在前頭,打著燈籠,“小姐可要用點點心?”“嗯。”葉子衿應了一聲,長長的身影落在迴廊上,和幾個丫鬟的影子交錯,這冷冷清清的院子裡,也有了幾分生氣。
吃了些點心,葉子衿便推開了盤子,進了淨房。出來時,頭髮溼漉漉的,披在她肩上。紫蘇忙拿了幹帕子替她擦拭,葉子衿垂下眼,望著胸前幾縷青絲,忽而想到宋寧默當時說出的那句:“從今以後,你的發,由我來挽。”
那個人說出這句話的神情,猶歷歷在目,不時想起,只覺心裡吃了蜜一樣的甜。
等到頭髮有了八成幹,紫蘇便用巾帕替她圍了起來。葉子衿心上經大起大落,睡意全無,此刻也不過是百無聊賴的翻翻書頁,但眼前總飄過宋寧默在窗前認真的翻看書卷的模樣,始終難以定下心來。
索性就走了出去,月光如水披了她一身,葉子衿不由感嘆:“可惜不是十五月圓夜……”頓了頓,走下臺階,立在院子中央,看著那些花影斑駁,樹枝輕搖,而後猛的跪了下來,雙手合十,心中默唸:“望天上神明,庇佑寧默全身而退……”
紫蘇眼見著,忙跟了出來,見她神色肅穆,也不出聲,只在一旁默默看著。待到她睜開了眼睛,才說道:“小姐,地上涼,您若是想要許願,我替您跪拜,也是一樣的。”“不。”葉子衿口氣很是堅決,“我一定要親自來做。”虔誠的對著東方磕了三個頭,又靜靜祈禱了一陣,才由紫蘇扶著站了起來。
她穿的單薄,不過在白色的中衣外頭披了件月白色的披風,在晚風中,一舉手一投足,竟有了幾分飄飄欲仙的味道。往日她也不大信奉這些,這可真真算得上是臨時抱佛腳,可她此刻除了祈禱,實在想不出該做些什麼才能令自己心安。
從來沒有覺得這樣挫敗過,明知宋寧默深陷險境,可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全自己,安安心心等他歸來。
進了屋子,平躺在炕上,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床頂,一夜無眠。待到第二日,也不覺得疲憊,只是不安。匆匆用過早膳,便出了院子,坐在亭子裡頭,眼巴巴的望著垂花門。府上下人們,來來往往的,如同往昔,卻並不見那道熟悉的聲音出現。
一直到了黃昏時刻,宋寧默還是沒有回來。
或許是要變天了,暖風漸漸轉冷,捲起花徑上的殘紅,烏雲一片片密集,儼然有一場暴雨即將來臨。葉子衿立在風中,任由風吹拂起她的髮絲和衣裳,心中卻只有一個念頭,不管怎樣,一定要等到他回來。
“夫人,請您回屋子去。”艾葉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面前。
葉子衿嘴角嗡了嗡,終究是沒有二話,順從的回了屋子。在這種情況下,她的無理取鬧,只能成為他的負擔。若是情況當真如宋寧默所預料,這府邸受了牽連,她就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在亭子裡,難免成為眾矢之的。
暮色降臨,葉子衿坐在炕上,靠著大迎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