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煩。”
不是對著然哥臉黑就好,李氏著實鬆一口氣:“方才娘也想過,其實這事也好辦。萬一那邊找來,咱們便說你已定親。”
“娘!人家難不成會信你這鬼話!”
“如今已是初十,這個月十五你便及笄,也該到定親的時候。”
宜悠雖心有旖旎,但有沈福祥和陳德仁的前車之鑑,她對嫁漢子過日子這事還是有種本能的恐懼。
“咱們那時不是已經說好,女兒頂起沈家這門戶,找不到可心的便一輩子守著你們。”
碧桃和劉媽媽忙著在大廚房和麵,長生跑進來:“恩,我要一輩子跟姐姐在一起。”
李氏第一次覺得兒子這般討厭:“長生莫要開口,你見哪家留老姑娘的。”
宜悠撇嘴:“才剛這會,娘竟是已經開始嫌棄女兒礙手礙腳。”
“長生喜歡姐姐。”
宜悠勾起弟弟小手,比起前世一味掐尖要強貪圖富貴,最終弄個家散身死。如今這般好生過日子,才幾個月,弟弟已經完全與她一心。
凡事都有個小應聲蟲無條件幫腔,這日子還真像三伏天喝冰水,由內而外的舒爽。
“你們!”望著同仇敵愾的兩姐弟,還沒轉到正題的李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這個老婆子還能管什麼?劉媽、碧桃,都別忙活了,趁熱一起來吃飯。”
見李氏有些惱了,宜悠忙給她盛一碗飯:“娘還這般好看,哪會是老婆子,長生你說是吧?”
長生也靈性:“姐姐好看,娘更好看。”
“倆馬屁精。”
李氏稍稍舒展開額間皺紋,她閨女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也罷,這事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等到臨頭再與她說說,不怕她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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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連著二十多個時辰未曾閤眼,宜悠倒頭便睡。
穆家的煤油燈卻是一直燃著,穆然平躺在炕上,胸膛上貼著小小的穆宇。
未等週歲穆宇便失怙,每次他哭鬧,他便這般將他放在胸膛上拋高。等他漸漸長大拋高不動,便只拎上來放著。
“哥。”
“恩,還不睡?”
“你一直唉聲嘆氣,我怎麼睡得著。”
“哎……”穆然頓住,沒知覺的,他還真是這般憂愁:“你在這好好睡,哥去外面處理點公文。”
“我也睡不著,屋裡黑,我跟你一塊去。”
這下穆然也不再處理公文,兄弟倆光膀子坐在炕上,穆然開窗。秋風打進來,外面月兒已呈半圓。
“其實……哥……我很喜歡二丫姐。”穆宇耷拉著腦袋,聲音中有些失落。
“恩。”
“二丫姐人漂亮、手巧、做飯好吃,對誰都柔柔的。雖然有時候她會比較兇,但那也是別人先把她給惹急了。”
隨著弟弟的話,穆然面前勾勒出春日在水塘中撈起的二丫。那時她便已是好生嬌俏,待搬入縣城她稍作打扮,整個人便如五月的花蕾般,一天天的盛放開。
她會挽起袖子,為穆宇做各種可愛的花捲;也會拈起針線,一針針給兄弟倆縫衣裳;更會強硬的嘟嘴掐腰,命沈老夫人把自己帶來的沾糞破鞋叼出去。
雖然後面這一舉動惹人詬病,但父母早亡被叔伯“照管田產”的他卻深有體悟。同族間便是如此現實,不出狠招,那些人便會得寸進尺,為自身一點利益攪和別家永無寧日。
叼鞋,除卻發洩心中怨恨,更是一種無形的震懾!
穆宇總結道:“二丫姐真的很好,是不是?”
“恩。”
“但是以後她嫁給別人家,就不能給我做好吃的還有衣裳,也不能常常見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