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也不用太過憂心,那陳知州怕是也風光不了多久。”
“這是為何?”
巧姐笑出兩朵酒窩:“還不是我爹出的昏招,不知為何陳知州還真聽了,上書要官家交出這些年兼併的田地,其產出用於朝廷征戰北方蠻夷。”
於政事宜悠卻是雲山霧繞,不過這句話她卻出奇的聽懂。
“奏摺可是已經交上?”
“那是自然,我娘說過:不等陳德仁咬世家豪強一塊肉,越京那些人精能先把他剁成肉泥。”
宜悠拍拍腦袋,前世她出事時,陳德仁即將高升回越京。按理說,他一路仕途平順,不該多此變故。
“他上這種分憂的奏摺,聖上不會有所褒獎?”
“分憂?這幾年大越風調雨順,此戰國庫完全能供得起,他這哪叫分憂。摺子一旦上去,指不定會動搖民心。我看啊,她是被新來的監軍大人逼得狗急跳牆。”
宜悠將事前後串聯,因她前世著急入縣衙做妾,家中才會為她與救命恩人穆然定親。而後因她悔婚,穆然遠走天涯,也無廖將軍派子侄為雲州監軍一事,陳德仁春風得意,自不會做這等荒唐事。
重生後看似不起眼的一點改變,卻促成了如今後果。她本無意多做報復,如今陳德仁自取滅亡,她也算一吐胸中鬱氣。
“看你如此高興,莫非平日與陳大人不睦?”
巧 姐鼓起腮幫子:“那是自然,我爹連續三屆吏部考核皆為優等,三年前本應升任知州。你那套翡翠頭面,連著這套雞血石的,均是當時娘為我打造。本以為板上釘釘 的事,聖旨下來卻是被別人摘了桃子。非但如此,新任知州上任時多番為難我爹,我娘使出百般手段,今年才有所緩和。”
原來還有這般因果,宜悠想起自己拿牡丹糕同章氏談判時,她那厭惡又無可奈何的態度,心中暗道一聲好險。
“跟你說太多,日頭也高起來,我得去給娘請安用膳。你好久來一次,留下一道陪我可好?”
宜悠倒是想,可四合院中還有若干事在等著她。
“今日有集,又得補貨,我得早些回家幫娘幹活。”
“那可真是不巧,罷了,那就改天。”
**
自縣衙出來時已是辰時,挽著空食盒,她毫無形象的伸個懶腰。再抬頭時縣衙大門開啟,穆然從內徐徐走出。
“宜悠,你來拜會夫人與小姐?”
稍稍加快的心,感覺到他這客套的態度,立刻恢復平常。
“正是如此,穆大哥手中可是官袍與官印,恭喜你走馬上任。”
穆然隨手打個包袱背在身後,低頭就見她還未來的及摘除的翡翠耳墜。耳墜呈圓形,中裹一小圓,象徵著圓融如意。他未管其意,只覺那耳墜得意貼住小巧耳垂,當真是豔福不淺。
移開眼,他儘量壓住聲音中的激動:“多謝。”
見他主動跟上來,橫著拉開三尺,她只得找尋合適的話題:“穆大哥此番升官,可是要搬入新府邸。”
“家中只我與穆宇二人,太大的宅子也無用。”
“如此也有道理……”
兩人間再次陷入沉默,眼見還剩一半路,她不得不絞盡腦汁。
“穆大哥,我卻有一事相詢。”
“何事?”
“昨日在雲林村,你說沈福海為朝廷叛賊,最嚴重可誅九族。長生如今雖已脫離沈家族譜,但血濃於水,日後他是可會被誅連?”
穆然沉默,斟酌著言語:“莫說是和離,便是分宗,長生當還算三族之內。若有心之人揭發,此事也不可逆。”
本是無心之言,這下宜悠卻是真的擔憂起來。她冷眼瞧著,春生不會有太大出息,若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