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坐在樹根一側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突然出現來點評祖昭與張遠比試箭法的那個山野村夫。儘管此刻對方是這場打鬥的獲勝者,不過顯然也不是那麼輕鬆,身上、臉上同樣有不少傷痕,脖根處還有一道見血的傷口,一抹血痕直入領口之內。在他身旁擱放著一柄古藤弓,弓碧zhōng ;yāng綁著一根稻草。
遊俠兒之間的毆鬥本屬屢見不鮮,即便有更甚者鬧出人命也不算稀奇,但無論輸贏或多或少都有一個像樣的結局。要麼死,要麼求饒之後銷聲匿跡,要麼臥薪嚐膽用盡手段報復等等。張遠與另外兩名遊俠兒以多欺少反被打得落花流水,已經十分有損顏面,眼下還讓人捆綁在樹枝上示眾,這等奇恥大辱簡直比要了這些遊俠兒們的命還要嚴重和殘酷。
走在最前面的張預目睹此景,早已咬牙切齒憤恨不已,仗著身後有十多名祖家子弟撐場面,衝動的打馬上前向那“村夫”叫囂道:“無名小兒,看你張狂到何時。你若現在把我大哥放了,再向我等磕頭認錯,興許小爺高興便饒你一條狗命!”
聽得這番大吵大鬧,被綁縛在樹枝下的張遠總算抬起頭,在看到他的弟弟領著祖家兄弟到來之後,臉上先是一陣欣喜,然而很快又黯淡下來。個人的難堪不能自己的顯出三、五分尷尬來,只能把嗓子眼裡的話又全都押回肚子裡面。
那“村夫”冷眼瞪著張預,猛地灌了一口水後,將水囊丟在一邊,擺出一副戒備之態。
祖昭踢了一下馬肚子,快步趕到前方攔住大呼小叫的張預,對他斥道:“你且住嘴。”
張預怒火正盛,慣xìng的就要衝祖昭發脾氣,然而在看到祖昭毫無表情的臉sè後,打心底生出一絲涼意,當即醒過神來趕緊噤聲不語。
祖昭來到大樹前,翻身落馬,先看了一眼正滿是糾結臉sè的張遠,又轉向仍端坐在樹下的“村夫”,向對方拱了拱手,不溫不火的說道:“真沒想到,今rì能與壯士再次相會,巧得很了。不知我這位兄長與壯士究竟發生了什麼誤會,何至於鬧到如此這般的處境?”
那“村夫”冷哼一聲,臉露慍sè,語氣冷靜而又嚴正的說道:“何須廢話,你既然是幫他們,那要打就打。”
祖昭心中是很欣賞對方不為強勢的血xìng,他淡然笑了笑,進一步說道:“壯士誤會了,在下並非前來惹事是否,相反是專程為化干戈為玉帛而來。在下實不知究竟發生何事,也無從斷定錯在何人。若單純按照張家兄弟所言,壯士又不曾辯解,恐怕此事會愈發不可收拾。”
那“村夫”冷笑道:“愈發不可收拾?哼,你欺我怕你們不成麼?”
祖昭微蹙眉頭,保持著平和說道:“壯士,在下絕非不通情理之人,孰是孰非總得有一個說法。誠然,在下與壯士初次見面時,便深知壯士是光明磊落的人,既如此,又有什麼話不能解釋清楚?”
身後還在馬背上的張預聽得祖昭與“村夫”的對話,心頭生急,忙搶聲插嘴道:“祖公子,就是此人蠻橫不講理,還有什麼好多言?大公子究竟是否來救我大哥?”
祖昭側目用嚴厲的目光瞥了張預一眼。張預頓感背脊發涼,萬沒料到一個年紀與自己不相上下者,竟有這樣銳利的氣勢。
那“村夫”同樣注意到祖昭神sè的變化,即便在他的臉上也略微閃過一絲詫異。
祖昭回過頭來,平靜的看向“村夫”,語氣波瀾不驚的問道:“若壯士信任在下,還望能與在下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