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悲痛頂替家師應訟,也是為了完成家師遺願,為無辜之人洗刷冤屈,請主審大人成全。”
“但這,這官牌……”左斷獄尚在猶豫,從一旁閃出了錄籍官稟道:“大人,君思公子已接掌了劉訟師的官牌,小人剛剛為其入了籍。”
“好,既是已經入了籍,照我大宋律就可以做訟師了,本官准了君公子的請求。”
“謝大人,”思君微笑著道了謝,便站立一旁。
照律例,現在是行逮捕令的衙門官員陳述案情的階段,只見揚州知州段明向在場的諸位大人行了個禮,便開始滔滔不絕地陳述起來,期間還不時展示一下官府收集的證據、證詞,召喚來了證人敘述詳情。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順理成章,公平公正,以至待段明講完時,有九成的在場官員都輕微地點頭,認為此案不斷也明瞭,而在這陳述當中,蘇府訟師君思竟無一言,這不由的為其引來了幾縷輕蔑的目光。
此時,帷幕後聽審的三人更是神態各異,暗流湧動。
“這年輕的訟師雖自稱是劉訟師的徒弟,但終究經驗不足啊!這還沒辯呢!氣勢就已沒了,難擔此任哪!”仁宗不無惋惜地對兩位皇弟說。
“是啊!是啊!”兩位王爺趕忙隨聲應和著,成王爺的臉上卻真真現出了得意的神色,裕王爺雖表面上不動聲色,但緊抓著扶手的手指上,青筋暴突,卻無意間洩露了他的心事,“胡鬧,這莫思君好大的膽,她一個小丫鬟不懂事,你沈旭也這麼不懂事嗎?”趙景在心裡惱怒地罵著,一時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遣了心腹去打聽,自己則耐著性子聽完這場庭審。
在大家以為本案沒有什麼懸念的時候,君思終於出聲了,“君思十分感謝段大人的陳述,但小人認為本案現有證據不足,案情尚有諸多疑點,請求知州大人可以為小人解惑。”
“請講。”段明睥睨著思君,不屑道。
“謝大人。”思君優雅一揖,環顧四周一圈,胸有成竹地朗聲道:“小人認為,本案疑點有三,首先,這蘇言實乃揚州城內一普通商人,也未有什麼親朋好友在朝中任職,其與朝廷向來無什麼厲害關係,他又何苦冒著被砍頭的危險創邪教,甚至謀大逆呢?因此,於情於理,他並無籌劃此案的動機。此其一。”
思君略一停頓,又道:“再者,方才段大人所舉數證皆是證明他造妖書的直接證據,卻不能直接證明他創邪教謀大逆這一指控,故,小人大膽猜測,此項指控莫不是大人推斷得來的?若是如此,這可是與我皇提倡重證據的意旨不符啊!”思君微笑道,話裡行間卻字字玄機,隱有指控段明不尊皇命的意味。
“不,我可是嚴守我皇的意旨,那從蘇府搜出的妖書《天符神咒》就是證據。”抹了一把冷汗,段明忙向帷幕後的仁宗表明心跡。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講講這本《天符神咒》吧,段大人剛才也提到,此書是在蘇府名下商號印刷坊——‘師出名門’內當場搜出的,且坊內有一名小夥計可以指證該書正是當月初七晚子時蘇言偷偷藏入主屋箱櫃裡的,可有誤否?”
“確是如此。”段明挺了挺身答道。
“好,那君思請求問這名證人幾個問題,請大人准許。”思君拜揖道。
“準”左斷獄道。
“君思一直很好奇,”思君看者跪在地上的小夥計的頭顱,道,“眾所周知,子時已是深夜時分,大多數人都在那時沉入了夢鄉中,未知小哥當時如何會半夜三更不睡,爬起偷看主子在幹什麼呢?還是,你當時也是想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
“哈!”思君的話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鬨笑,確實,不是做賊,誰會半夜三更地爬起來呢?
“呵!這小子,看不出來還有兩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