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駭人囂叫,活像闖進地獄內冤鬼的領域內。
冷汗不受控制地從額上發邊冒出來。
凌渡宇險些要抱頭狂叫,可是他的靈智告訴他,這是萬萬不可的傻事。
組成哭石每一粒分子內的恐怖記憶,狂風暴雨般向他侵襲。
凌渡宇竭盡全力,收攝心神,緩緩在哭石的盡端坐了下來。
他把精神緊守在眉心靈臺間方寸之地,把哭石積存了千百年的:死前的吶喊、生命的痛苦和掙扎、哭泣與心碎、生無可戀的悲悽,全部拒於門外。
拒於心靈之外。
像流水衝奔過堅剛的岩石,過不留痕。
千萬亡魂的悲泣逐漸消去。
凌渡宇的精神與周圍的環境緩緩融合在一起,感受到哭石深藏的記憶,一幅接一幅的畫面,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在他腦海中重演著。
不同的時間和空間裡,不同的男女,因著不同的原因,從這裡跳進了夢湖的急流,了結了他們悲慘的生命。
悲傷充塞著他的心田。
就在這時,一個遠較其他形象鮮明的畫面,驀地浮現:一個身穿白紗的女子,急步跑上哭石,美麗的臉上沒有半滴淚痕,卻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堅毅,在大霧裡秀髮迎風起伏拂揚,在完全沒有半分停留下,從哭石的盡端投進湖裡。
凌渡宇霍地站起身來,猛睜雙目。
清晨的夢湖平靜地展現眼前,水波閃閃。
凌渡宇的心靈受到無與倫比的震撼,他知道看到了甚麼。
透過哭石的記憶,他心靈的慧眼,看到晴子自殺的真象。
這是怎麼一回事?
湖祭七
事情並非表面的簡單。
離開了哭石,順步往玻璃屋的方向走去,走至半途,心中一動,那晚就是在這裡遇到晴子,其時他憑著過人的記憶,竭力找尋囚禁雅黛妮的地方。
他閉上眼睛,重溫當日被蒙上雙目後,被帶往雅黛妮的方向。
不一會,他張開眼,面上掛著一個信心的微笑,回頭往哭石走去,經過了哭石後,右方現出了一條分叉道,凌渡宇毫不猶豫地轉了進去,急步十五分鐘,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呆了幾秒,他轉入左方的路口,這時離開玻璃屋有哩許遠了。
沿路林木婆婆,鳥唱蜂鳴,極具南美的風情,三十分鐘後,眼前一片密林,林木間依稀看到一所紅磚砌成的房子,凌渡宇心中大喜,認得是那所囚困雅黛妮的房子,正要盤算如何制服監視者的時候,馬蹄聲從後方傳來,迅速迫近。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
美麗的愛麗絲一身騎馬裝,馬帽長靴,一手執僵,另一手持著打獵的大口徑雙筒步槍,驅著鬃毛飄曳的白馬,疾馳而至,英風凜凜,神采動人。
可惜她面上殺氣嚴霜,似要把凌渡宇吞進腹內。
愛麗絲一抽馬韁,白馬在凌渡宇面前五尺處人立而起。
凌渡宇一動不動,完全無視白馬勁踢的前蹄,面上泛起冷然的神色。
愛麗絲槍管指著他的眉心,寒聲道:“你來這裡幹甚麼?要救你的老情人嗎?”
凌渡宇傲然道:“放槍吧!”
愛麗絲氣得粉面發青,兩眼射出憤恨的光芒。
僵持不下。
愛麗絲高聳的胸脯急劇起伏,凌渡宇的不屈,使她感到極其憤怒。矛盾的是:他的傲氣亦使他更具男子氣魄,令她心軟,整個夢湖籠罩在精密的監聽系統下,凌渡宇缺少了那晚掩護的濃霧,一移往雅黛妮的方向,即給發現,愛麗絲接到通知,怒氣沖天策騎而來,弄成現下的局面。
凌渡宇悠閒地舉起右手,把手指插進槍管內,挑戰地道:“槍彈可以轟掉生命,可是能轟掉愛和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