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四合院兒,門口有四名親兵站崗。楊凌隨著劉士庸進了鮑參將的臥室,只見鮑參將靠著被子半躺在炕上,頭上擱了一條毛巾。
劉士庸道:“鮑大人,楊參將聽聞你臥病在床,特來探望。”
鮑參將見了楊凌連忙作勢要掙扎下地,口中連聲道:“一點小病罷了,怎敢勞動大人您呢。卑職這幾日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實在走不得路只好告假休息。大人今日點兵演武,觀我軍威如何呀?”
楊凌扶住他欲下炕的身子,將半掀開的被子替他蓋好,微笑道:“寧大人和鮑大人帶兵有方,軍威嚴整,本將是大開眼界啊。呵呵,本將聽說鮑大人病了,本該馬上就來探望的,可是三軍齊集較場,不好晾在那兒,所以過來的晚了,鮑將軍莫怪呀。”
鮑參將趁勢躺回床上,皮笑肉不笑地道:“沒什麼。還是軍中事務要緊。大人年少有為,咱們左哨營在大人手中,必定更趨壯大,末將老了,實在是沒什麼了。”
楊凌淡淡一笑,瞥了劉士庸一眼道:“本將畢竟是文人出身,不知道軍中規矩,要向老將軍討教的東西多著呢。這不,我昨兒個吩咐三司今日辰時三刻較場侯命,結果一時有欠考慮。說成辰時三刻較場集合,劉都司準時而來,還被我誤會,把他訓斥了一頓,本將現在想起來還慚愧得很呢。”
鮑盡忱吃地一笑,看了劉士庸一眼,樂呵呵地道:“大人這樣說也不算說是說錯了,呵呵,不過……演武也算不了什麼大事,遲了就遲了,人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意思意思也就得了,這些兵痞呀,用不著太講較的。”
楊凌微微笑道:“本官若有鮑大人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將扶持協助,軍中上下一體同心,還何須燒什麼三把火呢?所以老將軍可要快些好起來呀,雖說軍中沒有戰事發生,可平素的雜務,本官一時還處理得焦頭爛額呢。”
鮑盡忱忙道:“大人能得皇上恩寵青睞。豈會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呵呵,太過自謙了,這兩日軍中無帥,我只得強自支撐,現在楊大人來了,我總算可以好好靜養了,軍中諸多事務,都要請楊大人多操心啦。”
楊凌立即起身道:“應當的,應當的,既然鮑將軍病體未愈,那就好生靜養,軍中的事情也不必過於牽掛,本官這就告辭了。”
楊凌走到門口兒,吸了吸鼻子,嗅著屋子裡一股地酒味兒,冷冷一笑,昂然走了出去,丟下鮑盡忱和劉士庸愕然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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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彪,你馬上趕回錦衣衛,如果張大人回了天津衛,就去找錢寧錢大人,再去東廠面見範公公,請廠衛的人出面,就算把北京城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點鮑參將喜歡吃的作料兒。一清,走,咱去找中軍官聊聊。”
“胡中軍,本將剛剛上任,對原來正副參將的職司還不太明白,你且給我詳細說來。”
……
“好!本官曉得了,鮑參將臥病在床,不能勞累,本將責無旁貸。書記官,記下了,從今兒個起,軍中大小事務概由本官接管,糧草,軍資尤為重要,沒有本官印綬不得支用。借支錢糧的,迎來送往的花銷沒有本官簽字,不管是誰,概不銷帳。另外,明日就是發餉的日子吧?第三司的軍餉暫不要發放,本官昨夜接到投訴狀了,說第三司有幾個哨長把總冒領餉銀,待我查明之後再說吧。”
“這些下級小的,冒吃空餉,敗壞軍紀,必須嚴加管理。今後什長以上的軍官升遷調動,必須本官點頭,否則概不生效。”楊凌冷笑著走到門口,又回頭囑咐道:“今兒中午準備一桌上好的酒席,我要宴請連都司。”
那個彭大胖子不是喜歡做牆頭草麼?好,那就先在牆頭上晾著吧,省得上趕著不是買賣。
中軍官暗暗拭了把汗,這位文質彬彬的參將大人厲害呀,笑吟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