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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矩表面上還遵守著,但是裡面卻已經有些腐敗和動搖。

魏寧在魏莊生活了一二十年,也就僅在他十歲的時候見過一場小陰婚。

即使經過了漫長的年月,那場陰森的婚禮還是讓他記憶猶新。

半夜時分,儀式正式開始。

先行開道的是穿著白色長袍,打著白色燈籠的童男童女,最前面的一個童男手中端著男方的牌位,在他們之後,則是迎親的人。

舉行陰婚的時候,很忌諱發出聲響。

迎親的隊伍無聲無息地來到舉行陰婚的女方家中,一早就準備好的女方家,堂屋正中供著女方的牌位,周圍是堆成山一樣的紙錢、香燭、五牲六畜、紙花紙人、饅頭紅紙等,屋子裡青煙繚繞,香火嗆人,女方的家人分立在堂屋兩邊,面帶笑容,看著迎親的人把牌位連同堂屋中的那些“嫁妝”全部抬走。

等最後一個迎親的人走出大門,女方的家人就立刻放一個供桌在大門口,上面擺滿各色祭品,跪拜過各方鬼神之後,即把大門關上。

“嫁人莫回頭,回頭需淚流;嫁人莫心殤,心殤且斷腸;嫁人莫望家,望家再無歸。”

迎親的隊伍到了男方家之後,把“嫁妝”放在堂屋或者在院子搭得棚子中,絕對不能露天放置,女方的牌位被請入男方家的堂屋,拿著男方牌位的男童,與女方牌位的女童面對面站立,牌位上披掛著紅綢,這是整個堂屋中唯一的紅色。

緊接著,嗩吶的嗚咽聲在一片寂靜中憑空而起,魏莊人認為嗩吶的聲音能溝通陰陽,是唯一能用在陰婚上的樂器。悽切的曲調,悲涼的聲音,鬼氣森森,聽多了,似乎連自己的神思都被牽扯進了一個黑色的漩渦裡。

在這種聲音中,童男、童女們端著牌位進行三跪九叩。

跪天、跪地、跪父母;叩神、叩鬼、叩陰司。

禮畢之後,儀式暫告一段落。接下來,男方家裡會擺出流水席面。

整個魏莊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都聚集在此,幾百口人,人頭攢動,看上去熱鬧非凡,卻安靜無聲。半夜看了,即便是膽大包天的人,也會心旌搖動,冷汗直冒。

然而,那時候的魏寧,也許是年紀太小,反而感覺不到此時的陰森和可怖,他被桌上豐盛的食物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直到他長大成人,再回憶起這一幕,才恍然過來,冷汗涔涔。

到這裡,陰婚的儀式也才進行了一半,至於另一半,魏寧卻沒有親眼目睹,只聽魏媽媽說起過,魏莊的族長會帶著陰陽先生到墓地裡去起棺,把這對新人的屍骨合葬到一個墓地裡,再做一場法事,整個陰婚的儀式才算圓滿。

若是在起棺的時候,發生點什麼意外,比如地陷,棺塌,屍骨零落——這就說明陰婚的男女對彼此不滿意,那麼這場陰婚就不能作數了。種種限制不一而足,很多的陰婚都是半途而廢,讓雙方的家人勞心勞力。

魏寧被噩夢驚醒了之後,就再也沒睡熟,一直到天亮,魏媽媽進來叫醒了他,告訴他,剛剛魏七爺把魏惜的庚貼送了過來,並且把陰婚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五天後。

魏寧看著手裡的燙金大紅帖子,這真是個燙手山芋。

“哎,莊子裡有經驗的都老了,這大陰婚怕有三四十年沒辦過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我得去找莊子裡的老人問問,把東西都準備齊全,既然已經是這樣了,總得把事情辦的妥當些,這神神鬼鬼,老祖宗傳下來的事,都是有道理的,輕忽不得,一定得照規矩來,不行,我現在就去,阿寧啊,你在家不要出門。”魏媽媽精神恍惚,神神叨叨地說。

魏寧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媽,“我說媽,我連門都不能出了?”魏寧還打算去見見幾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夥伴,這一來,他算是什麼都不用做了。

魏媽媽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