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直起腰板,用舌頭飛快地舔著嘴邊的殘粥,看著三人。
“以後你就叫戰歌了!聽見清楚沒有?戰歌!”白歌捧起它的小腦袋,笑吟吟地說。
小警犬戰歌用一雙清澈乾淨的黃眼睛望著他。
白歌發現它的眸子像黃水晶一般純淨透明。
第27節
雲南一年四季如春,即使是初冬,依然會下雨。
白歌回到麻粟坡中隊時天正好下雨。今天恰巧是老兵退伍的第二天,大部分老兵在第一天已經離隊了。
陰雨連綿,給人的心頭蒙上了一層悲愴之感。
中隊門口,警犬班的三個老兵已經登上了解放運兵車,他們穿著摘去帽徽和領花的軍裝,揮手和朝夕相處的戰友們告別。
畢業才半年的白歌對這三個老兵並不熟悉,由於不在一個排,平時見面只是打個招呼而已,沒有過多的接觸,可此時他也被這種氣氛吸引,自覺地停下腳步,站到送行的人群中,對老兵們揮手。
老兵們早已淚流滿面,哽咽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中隊長段輝和指導員徐躍國站在人群的前面。
“回去好好幹!”、“別給部隊丟臉!”、“找個漂亮嫂子,給爸媽問好!”人群中響起各種各樣的祝福聲。
忽然,後面的人群自動閃開一條路。白歌抱著裝戰歌的盒子,被其他戰士們擠了一下,他踮著腳尖,用力向前面看去。
段輝和徐躍國同時轉身向後看去。兩人不約而同地讓開了一條路。
三隻飛奔的黑影穿過層層人群,跑到距離解放車三米的地方,猛地騰空躍起。
白歌終於看清楚了,在空中飛行的,是三隻眼含熱淚、口帶鮮血的警犬。
白歌想起來了,這三隻警犬是被三個警犬班的老兵一手帶大的。正在值班的莫少華帶著幾名訓導員從後面匆匆趕來了。
“中隊長,指導員,幾條犬互相咬斷了鐵鏈子,把它們的牙都崩斷了……”莫少華氣喘吁吁地報告,手裡握著兩枚長長的斷齒,“它們跑得像瘋了一樣,怎麼叫也不聽。”
段輝頭都沒回,徐躍國擺擺手,示意莫少華保持安靜。
“撲通”、“撲通”、“撲通”三聲。車廂上,三位老兵幾乎是同時跪下了。
剛才他們流淚,只是默默的哭泣;而現在,三個人同時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眼淚洶湧而出。
三個漢子緊緊拉著三隻犬的前肢,大哭,哭得車廂嗡嗡作響。
三隻犬玩命地扒住車廂的鐵護欄,爪子在生鐵上撓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血沫從它們的口邊冒出,蹭在老兵們的手上和胳膊上。
一個老兵終於忍不住了。縱身跳下已經緩緩啟動的汽車,跪在地上,和自己的愛犬緊緊抱在一起。
解放車不得不停了下來。
剩下的兩隻警犬猛蹬後腿,竄上了車,哀鳴著撲到自己主人的懷裡。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官兵們個個眼含熱淚,有的已經開始小聲抽泣。
開車的司機跳下車來,前一刻他還想幫老兵們轟走警犬。可當他看到這副場景,自己差點掉下了眼淚,從口袋裡掏出兩盒煙分給在場的老兵,又躲回了駕駛室。
“幾點走聽你們的!我隨時聽命!”司機甩下一句話。
這句話剛說完,又是一片哭聲。白歌知道退伍的時候越哭越難受,他忍著即將落下來的眼淚,抱著裝戰歌的紙箱子,一路小跑鑽進中隊隊部。他想起戰歌大半天還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隊長段輝和指導員徐躍國紅著眼睛回來了。
“白排回來了!”段輝扯著大嗓門喊,“日他奶奶的,晚上多加幾個菜,跟老哥幾個聚聚!”
徐躍國給白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