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七尾試探性地推了推顧靖衍,他只是輕哼了一聲,轉過身來將七尾摟進懷裡,緊貼著自己的胸膛。
夢裡毫無意識的動作,就像是曾做過千百遍似的,顧靖衍十分自然地靠近七尾,下巴抵在她的發心,圈緊了自己的手臂。
他的體溫、心跳還有呼吸都近在咫尺,七尾只要抬起頭,就能近距離看清他的眉眼,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心跳得好快,甚至有些想伸手抹去他嘴角還沾著的一點亮盈盈的蜂蜜水。
七尾深深地吸了口氣,戳著食指點了點顧靖衍結實的胸膛。“顧總,放手啦,我得回家了。”
不出所料,顧靖衍一點鬆手的跡象都沒有。
她試著握起顧靖衍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抬起,人還沒鑽出他的桎梏範圍,又被拉扯了回去,抱得更加用力,貼得也更緊。
“七尾,不要走好不好?”顧靖衍把頭埋進七尾的頸窩,幾近哀求。
七尾動作一頓,窒息似的難受,不知道是因為顧靖衍嘴裡叫著那個陌生的名字讓她不舒服,還是心底有什麼叫囂著想要衝破而出導致的壓抑。
她張了張嘴,毫無底氣地說道,“顧靖衍,我是蘇梨。”
顧靖衍卻像是沒聽到一樣,還是那樣曖昧又霸道地圈著她,生怕她再一次試圖逃離。
除了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整個房間裡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和節奏明顯加快的心跳,所有的一切都宛若凝卻在夜幕中,像極了一場戛然而止的默劇。
七尾想著等顧靖衍睡沉了,再悄悄離開的,可抵不住由心底漫起的倦意,就這樣靠著顧靖衍睡過去,竟然覺得格外的安心,連一絲戒備都沒有。
夢裡,七尾漂浮在山谷的上空,隔著淡薄的雲層窺探下面的世界。明明隔了老遠,她還分明能看到一隻肉呼呼的小狐狸歡快地蹦跳著,嘴裡叼著藥草,三下五除二扎進旁邊的草堆裡,圓溜溜的眼裡滿是笑意。
狐狸在原地等了好久,七尾陪它等著,許久才看到一個穿著道袍的小道童揹著簍子像是在找尋什麼。小狐狸悄悄地鑽到他的背後,抬起前爪扯住他的揹簍,那模樣得意得不行。
“七尾,你又淘氣了。”小道童彎下腰來,把狐狸抱在懷裡,一下一下溫柔地順著它光滑柔軟的皮毛。“我差點以為你跑丟了呢,到處找你。”
狐狸仰起頭,湊著鼻子蹭了蹭小道童的臉頰,粉嫩嫩的舌頭舔了下他滾落的汗珠,那滋味可能不是很好,狐狸甩著腦袋難耐地扭著身子,道童差點抓不住它,把它給摔了。
……
七尾一直盤旋在半空中,目睹著一人一狐言笑晏晏的模樣,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她總有一種感覺,好像那隻淘氣的小狐狸就是自己,她想看清楚道童長什麼模樣,越靠越近,越來越心急,可偏偏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要不就是背影。
“你別走啊。”七尾好不容易落下地,追著道童跑向前,她跑得越快,道童離得越遠。七尾伸手去夠他的揹簍,明明應該能觸及的,可是她的手像是虛無的,根本無法觸碰到任意一樣東西。
就這樣看著他們離開嗎?
七尾怔怔地愣在原地,望著他們漸行漸遠,鼻腔酸澀得馬上要落淚了。
突然間,前面的道童回過頭來,換上了顧靖衍的模樣,朝她彎著嘴角,低聲喚了一聲,“七尾,再不回來,師傅又要罰你沒晚飯吃了。”
七尾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快速地跑上前跟上道童,兩人並肩走在山谷中,夕陽的餘暉下,兩道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彼此緊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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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七尾翻了個身壓上了顧靖衍的手臂,可能是感覺到不對勁了吧,她揉著眼睛坐起來,睡意朦朧的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