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高見!這樣一來給兄弟們加了菜,二來也是一件試金石、照妖鏡。哪家是真,哪家是假,登時便現了原形!”
中軍的司號長拿起銅號,吹了一長串嘹亮的音符出來,少頃,從前後左右的行軍隊伍中此起彼伏的傳來了一陣號聲,各營的營官們用號聲向中軍做著回應。
隨著號聲,從行軍隊伍中,數量不等的大車被人從隊伍裡趕了出來,向附近的村子走去。他們是去採購蔬菜和新鮮肉類的。順便檢查一下這些村子是不是真心的歸附了。
而此時。隨著一條條壞訊息由南向北流水價的傳來,吉慶圍中已經是氣氛異常緊張壓抑。
兩個多月下來,各處店鋪存的南中貨物斷了不說,各個櫃上存的銀兩大多被漢元商號作為貨款提走。五大家族的經濟實力立刻顯出了窘相。族中老少還不停的有人要求公開公款賬目。族內降低田租和利錢。否則便要如何如何云云。
面對著如此情形。五大家族中的靈魂兼首腦鄧元勳,只得是強打精神撐著老邁衰弱的身軀召集各家的子弟議事。
但是,很悲哀的是。往日裡振臂一呼群山響應的鄧老太爺,今天卻說話不靈了。文家、彭家、候家、廖家,紛紛派自家的子弟前來,很是抱歉的說,因為海賊過境,家主不便擅離,還望鄧老爺子見諒,待退了海賊,再行前來當面致歉。
“唉!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大難來臨各自飛!阿七!”鄧老太爺召喚自己最得意的孫子鄧七。
“你派人去找南中軍聯絡,就說我鄧家願意納款輸誠,做南中軍旗下順民。只要他們肯退兵!”
“阿公!咱們同他們交過手,他們也不是什麼天兵天將!怕他個鳥!咱們便依託吉慶圍死守,然後召集四鄉里的族人同他作戰便是!”
“糊塗!”
鄧元勳回到手中的柺杖朝鄧七頭上狠打了一下。
“往日裡,祠堂敲起鐘鼓,鄰近各村各圍是個什麼響動?如今呢?祠堂的鐘鼓都快打破了,可曾有人前來?!”
頭上火辣辣的疼痛,讓鄧七的頭腦登時變得清明瞭不少。
“阿公,這樣,我和幾個兄弟帶人往其他幾個圍和村子,把村子裡的青壯能夠帶多少,就帶多少過來守圍子!”
“誒!也只好如此,記住,人多無益,那些沒有上過陣,見血就暈的傢伙,多了也無用。面對南中軍的刀槍火銃,他們只有哭喊逃跑的份兒,擾亂軍心士氣!”
“阿公,您放心!我會讓兄弟們在各圍各村散佈訊息,這次南中軍前來報復,只要是上次打冤家去了的人,一律滿門抄斬,要是不想死,就到吉慶圍來守住圍子!”
這個主意,雖然被人用的極為俗套了,但卻是很好用的辦法,在訊息閉塞、來源駁雜的環境下,人們面對加量不加價的謠言,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敢信其無的。畢竟自己的性命是第一位的!
聽了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孫子出的主意,不由得鄧元勳點頭稱是,這要是平常時節,他少不得要溫言撫慰,心中歡喜一番。但是,眼下軍情緊急,也是顧不得那許多了!
“這事情你讓你的兄弟們去辦!你到賬房領兩萬銀元,帶人快馬到縣城去!”
“阿公?!”
對於阿公這樣的舉動,鄧七有些不明白,難道是要自己先行逃走?為鄧家留下一些血脈?這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電光火石的閃過。
“我在縣衙門裡眼線告訴我,南中軍的頭領陳天華送了一萬銀元給知縣鄔文明,要他作壁上觀,對於在深圳河以南發生的事情都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去!告訴鄔縣令,只要他肯出來調停,我鄧家送他兩萬銀元!事後還有重謝!”
原來如此!
想來那南中軍雖然是化外海賊,但是打得旗號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