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兒的嗎?”李麒將目光緩緩移開,不再看著小安子,反而盯著眼前的茶碗,半眯的龍眸中覆上一層冰霜。
小安子一下怔住,隨即一股寒意迅速侵滿全身。
發現了嗎?這該如何回答?難道如實說嗎?可是,當年那人特別告誡自己絕不能說……
“如此難回答嗎?”李麒忽然呵呵的笑了起來,他再度看向小安子,連眼神中都帶有著那種捉摸不透的笑意:“果然有問題……呵呵,你壓根就沒有埋過他對吧?或者連你也不知道悔冢裡到底有沒有睡著珺兒對吧?”
看到小安子依然沒有答腔,李麒突然大笑起來,驚得小安子愕然的看向他。笑聲倏然停止,李麒的呼吸變得急促,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突然揚起一掌,重重擊向桌上的茶皿!茶具應聲而碎,掌心中緩緩流下紅色的液體……
“皇上!”
小安子一聲驚呼,慌忙急步上前,顧不得君臣之禮,一把拉著李麒受傷的手為其包紮。
“朕信你,所以才把珺兒託付給你……小?安?子!”
猶如從萬載寒冷下滲出一般寒,猶如從千層陰司下傳出一般冷,那“小安子”三字,喚得如此恨徹心肺,使得被喚的人即使早有心理準備,雙手仍然禁不住頓了一下……
“你明明知道朕有多珍視他!你明明知道朕若是對你懷有一絲戒備就不會讓你做這件事!而你,竟敢欺瞞朕!到底出了什麼事!珺兒到底有沒有……”
後面的話,隱沒在粗重的呼吸聲中……
到底……有沒有……死……?
小安子被突然的寂靜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一咬牙,向李麒深磕三個響頭:“皇上,並非小安子有意欺瞞!當年形勢紊亂,皇上心力交瘁,意志消沉,太后又虎視眈眈,暗做手腳,皇上可謂腹背受敵,處境極為危險!當時掩埋王爺時,確實有人出面阻攔,要求帶走王爺屍身,但他提出會暗中保護皇上週全,幫助皇上剷除太后羽翼!直至皇上親政,太后之黨覆滅!是以,奴才斗膽自做主張,以王爺屍身換此承諾!因為王爺已死,而皇上必須活下去!不然何談為王報仇!奴才不惜以任何代價換取皇上的平安!皇上!奴才如此膽大包天,實在是因為放心不下皇上的安危,至於王爺後事,是由對方打點,奴才真的不知他帶走王爺屍身要做何打算,皇上!奴才真的不是有意欺瞞!望皇上恕罪!”
李麒呆呆的聽著,半晌:“那人是誰?帶走的珺兒是誰?”
小安子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愫,然後沉聲道:“奴才對那人發過誓不能說,不然他將撤走暗中保護皇上的所有人!皇上,時候未到,到時那人自會親自向皇上解釋……只是此時,四海之內尚未平定,亂臣賊子蠢蠢欲動,小安子不敢冒這個險……”
“是嗎?他的力量連你都畏懼嗎?”
腦中一時沒有相符的人選,疲倦的心令李麒沒有追問下去,卻忽然揚起一絲苦笑:“所以你認為用一個死去的人來換一個活人的安穩是件很划算的事?呵呵……小安子……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懂……朕可以不是皇帝,朕可以不要性命,但朕不能再傷害珺兒……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無力的用手托住被凌亂思緒困擾的頭,李麒的身體微顫著,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那麼,朕又要如何得知那個少年到底是不是珺兒?
久久……
“朕要你陪朕前往悔冢一行……”
如果珺兒未死……那墓中一定是空的!朕要查!一定要查!
***
悔冢,此時盛開著一望無際的白牡丹,雍容華貴,空氣中彌散著牡丹花的逸香,怡人心脾。悔冢外,兩匹駿馬二前一後賓士而來,守衛計程車兵們看清馬上的人後,慌忙下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