癖好遠不同於人,他的沉斂遠過於人,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於他的一顰……一笑?
嗟嗟嗟,她胡思亂想個什麼勁兒!不過就是路恭臣嗎!技巧地掩去眼皮底下的慌亂,她煽煽羽睫,回覆到一貫的從容。
然而仔細觀察著玉棠兒的反應的花精,當然敵不過她重整情緒的道行,因為即使她的隨性中帶有一些紊亂,可卻仍無法斷章取義地說被她的想法。
最後他唯有附和。
“大仙說的也是,那麼我們接下來該要怎麼做呢?”。,“
“該要怎麼做?”抬眼望天,思緒激盪半晌,而後正臉一笑。“想知道接下來怎麼做?呵,跟我來!”小鋤一擱;她躍起玲瓏的身影,信步往花園外走去,而花精芽苞當然也跟著她到了路恭臣的書齋前。
“想知道接下來怎麼做?先敲門。”她唇線微揚。
花精雖然丈二金剛,可也半信半疑地敲了書齋的木門。敲門聲方歇下,門內應門聲便起:
“誰?”裡頭,路恭臣正忙著他的案上犢。
“是我和玉芽。”玉棠兒答道。
“進來。”
推開門,進了書齋,只見路恭臣朝他們淡淡一笑,就又低下頭,埋首案牘。
這是這幾天來他見著他們時的自然反應——淡淡的笑,不熱不冷,就像老朋友打招呼一樣,很是令人窩心。
如果不去想他轉變的原因,這的確是相當讓他們振奮的鼓勵。
下意識又探了書齋裡滿滿的書一眼,玉棠兒才將視線又調往書案後頭的人身上。
其實他長得並非十足的儒生相,光他那一身莊稼漢的膚色,就已去了幾分文弱氣息;若沒仔細看清他的五官,幾乎要以為他是個身量極高、受過訓練的武人了。
一般的儒生,真的很少像他這樣的,即使養花,多也請來花匠的。
“找我什麼事?”
好半刻,屋內只有他翻動紙張的聲,於是他抬頭盯住正出神的她,和像在等著什麼似的玉芽。
路恭臣這一問,玉棠兒才忙回道:“我來是想說說上一回我替恭臣大哥看相的事。”
她對他的稱呼也改了,自從花園那一次之後。
呵!其實是她主動佔他便宜的,當時環境好、氣氛佳,稱謂趁機改改對他們的任務多有幫助的。
“看相?”路恭臣擱下正蘸墨的筆。
“對,我算算近日的運數,你的花煞應該有得解。”這就是她將要祭出的高招。
“解煞?”低下眼簾,未久又抬起,他唇間帶笑。“如何解?何時解?”
“嘎?”怎麼回應得如此順口?
“覺得意外?這也難怪。不過這些天我也曾想過你之前提的,除了諸子百家,民間方術的確也頗耐人尋味。”
“你……也對這有興趣了?”她走到案前,小心翼翼求證。
“天地何其大‘除了人所見所聞,人所不能見不曾聞的事物,又怎是一個興趣所能探解。”他似有寓意地深凝案前的人。天!他說的話怎生這麼詭異呀?人所不能見不曾聞,指的不正是他們嘛?
“怎麼了?不是要告訴我如何解煞嗎?”瞧進她僵滯的反應,他暗生滿意,因為這就代表他聽想無差。
“是,我是要說,那你仔細聽來。這花煞如何解?愈進人群愈能解,何時解?愈近七夕愈能解。”
“所以呢?”
“所以你一定得參與皇宮七夕的乞巧盛宴。”一語斷定。
驀然,只見路恭臣眯起似潭的深眸。“如果我不呢?”
“花煞永不解,姻緣永難求。一下重藥,封起退路!
“那去了又如何?”
“當然是解了花煞,求來好姻緣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