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措陰笑著說。
“我二弟他們呢?”
“仁欽噶倫和尼瑪團長帶著大部隊在後面呢。”
“這位是……”
“這是團長尼瑪的副官,平措。”
“一代本尼瑪大人也來了?”管家吃驚地問。
“估摸著快到了熱振河邊了。”平措答道。
管家滿臉不快,但還是說:“一路辛苦,裡面請吧,聽雍丹老爺說你們去平定邊境的騷亂……”
“熱振活佛在嗎?”平措打斷他問道。
“活佛正與眾僧人在大殿裡誦經。”
平措不客氣地說:“活佛在寺裡就好,他念他的經,我就不打擾了。”說著,他一揮手,開始給藏兵下達命令:“一班,去把守後山門,不論僧人俗人,只許進,不許出;二班,帶人封鎖大殿前門,你們要控制所有的要地……”
等平措說完,藏兵們便開始尋找制高點、有利地形,五人一組,分頭行動起來。管家被眼前不斷跑動的藏兵弄得眼花繚亂,他忙問:“這是幹什麼?你們……”
佔堆感覺不對,他一把拽過平措質問:“平措你個渾蛋,到底搞什麼名堂?”
“我奉仁欽噶倫的命令列事,你別問我,去問你二弟吧。”平措打掉佔堆的手。
“雍丹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兒?苗頭不對啊。”管家問道。
這時,外面響起了槍聲。兩名喇嘛跑進來,驚慌失措地說:“管家老爺,出事兒了,出事兒了。”
“出了什麼事兒?”
“河對岸來了大批的藏兵,黑壓壓一片,正在強行渡河呢。”
管家聞聽,一把拽過佔堆,厲聲地問:“你到底來幹什麼?要逮捕活佛?”
佔堆蒙了,他真誠地說:“不會啊,我二弟讓我來給你們報信,占卜吉凶,摸頂賜福。”
管家把他推到一邊,衝身邊的喇嘛說:“我上了他的當!趕緊通知活佛,快去,快去!……去通知所有札倉的喇嘛,通知寺裡寺外的屬民,拿起武器到熱振河邊去,不能讓那些魔鬼過河……”還沒等管家說完,平措就從後面把他一槍打倒在地,鮮血沿著石板地流成一片。
絳紅色的喇嘛和黑氆氌的屬民拿著槍、刀、叉子、棒子,從各個方向朝熱振河北岸奔來。已經上岸的藏兵們衝著他們開了槍,喇嘛和屬民應聲倒下一批,喇嘛們找到掩體,開始反擊,藏兵也偶有倒下。為首的大喇嘛呼喊著:“他們是佛法的敵人,絕不能讓這些拉薩來的魔鬼佔領我們的聖地。……保衛熱振寺,保衛熱振活佛……”
喇嘛和屬民不斷中彈,紛紛倒在河灘上,但他們毫不懼怕,繼續往河岸上衝,把已經過河的藏兵逼到了水中。
河中漂來的牛皮船已經靠岸,藏兵架著機關槍,向岸邊的喇嘛和屬民掃射,他們成片倒下,鮮血沿河灘不斷流入熱振河,血水漸漸染紅了河水,水面上漂著喇嘛和屬民的屍體。
熱振河南岸,尼瑪代本正指揮藏兵架設炮車,向熱振寺開炮,熱振河南岸頓時炮聲隆隆,塵土飛揚。扎西被捆住了手腳,目睹了這一暴行,他激憤地呼喊,痛苦地流淚,但都被槍炮聲和煙塵掩蓋了。白瑪則被兩名衛兵架得死死的,他看到河對岸不斷倒下的喇嘛,痛哭起來。
格勒躲在藏兵的後方,他轉過身去,不忍面對熱振寺。被捆住雙手的扎西掙脫衛兵,衝到格勒面前,用頭將他撞倒。格勒摔倒在地,沒有爬起來,他仰面朝天,已經滿臉淚痕。
撲上來的藏兵把扎西狠狠地按在地上,扎西掙扎著,鄙視地看著格勒,大罵:“魔鬼啊,地獄裡鑽出來的魔鬼,你是滅佛的朗達瑪,怎麼能對這些喇嘛和百姓大開殺戒啊……噶廈的軍隊怎麼能炮轟神聖的寺院呢……”
格勒躺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