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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定要請陳主任和解放軍的同志吃完飯再走。”扎西吩咐著。

白瑪又叮囑了一句:“讓廚子做川菜,陳主任吃得慣。”

一會兒工夫,粉蒸排骨、麻婆豆腐等六道川菜上了桌。陳新橋夾了一口辣子牛肉,細細品嚐。

“還合您口味兒?”扎西問道。

“正宗,真正宗!一年多沒吃到家鄉的味道了。”陳新橋讚不絕口地說。

白瑪聞聽,高興地說:“炒得好,給賞錢。”

站在一旁的剛珠馬上掏出藏鈔塞給了弓腰侍候的廚子。

“德勒先生,內地的佛教徒不允許吃肉,藏傳佛教沒有這樣的戒律嗎?”陳新橋問道。

“因為藏地食物奇缺,品種單一,寺院裡是可以吃肉的,但只能吃風乾的羊肉、犛牛肉,新鮮的肉,絕不允許吃,也不允許帶進寺廟。”

“兩地的佛教,還真是大不相同。”

“但普度眾生的心願是佛教各系各派共同信奉的準則,不管是漢傳、南傳、藏傳,都是如此。”

“普度眾生也是我們拉薩人的信念,與佛菩薩不謀而和。”

“陳主任,解放軍也講普度眾生?”扎西興奮地問。

“當然。不過,我們要普度的眾生,不分等級,不分貴賤,囊括普天之下所有的民眾。拉薩不僅希望拉薩的大貴族,小貴族、大活佛、小喇嘛,還有佔拉薩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差巴、堆窮、朗生,甚至被稱為黑骨頭的鐵匠、屠戶,都能過上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人世間不再有剝削和壓迫,到那時,才算是真正實現了普度眾生的宏願。拉薩不是有種說法,認為拉薩是文殊菩薩的化身嗎,這就是拉薩的普度觀。”

扎西思索著,喃喃地說:“不分等級,不分貴賤……”

“塔有層次,人有尊卑。陳主任,人人都平等,誰來當奴僕啊?”剛珠忍不住地問。

“管家先生,有人生下來就願意當奴僕嗎?”

剛珠被問住了,他抓耳撓腮地琢磨著。

“爸啦,我接觸的解放軍,官兵平等,沒有貴賤之分,解放軍之間叫同志,親切得像兄弟姐妹。”白瑪又看著剛珠和女僕說:“以後部隊上放電影,我帶你們一起去,也讓你們見識見識。”

女僕不解地說:“我可不敢,哪能所有的眼睛都看藏戲,所有的嘴巴都吃紅糖啊。”

陳新橋愣住了,他問道:“白瑪少爺善待你們,你還怕什麼呢?”

“老爺、少爺待我們好,這些年我都忘了挨嘴巴的滋味了,可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今生當奴僕,是在贖我前世的罪孽,把老爺、少爺侍候好了,來世就能投胎轉世到一戶好人家。”女僕回話說。

陳新橋有些尷尬,他望著侍候在身邊的女僕,無言以對。

扎西圓場說:“陳主任,您的話如醍醐灌頂,給了我不少啟發,來,我敬您三杯。”

陳新橋起來和他碰杯,兩個人一飲而盡。

他們談得很投機,一直喝到了入夜。酒喝透了,話也說得直截了當,扎西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痛快淋漓的感覺了。陳新橋與傳說中的拉薩人不一樣,好酒,愛吃,性情中人,一瓶酒下肚,他們彼此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陳新橋回到軍區的帳篷時已經大醉,到了後半夜,才口渴醒過來。他環視了一下帳篷,爬了起來,看到小李子趴在桌子上也睡著了。小李子手邊有一個油紙包,陳新橋伸手拿過來,開啟來看。油紙包裡是糌粑,還有風乾肉,他徹底醒了,叫道:“小李子,小李子。”

小李子睡眼惺忪地抬起頭,問道:“陳主任,你酒醒啦?”

陳新橋指著油紙包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是糌粑啊,我從德勒府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