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康薩輕蔑地說。
“還有第二句,抓扎西也好,放扎西也好,目的都是為了打擊土登格勒,拆散德勒府、仁欽府和雍丹府的家族聯盟。”
“還是廢話!最後一句?”
“噶倫老爺,府上的梅朵小姐喜歡白瑪少爺……”
康薩聞聽,打斷他說:“放屁!我掌你嘴。”
帕甲據理力爭地說:“康薩和德勒兩家都是拉薩頂尖的大貴族,兩個年輕人門當戶對,心心相悅,這不是天作之合嗎?如果您和扎西結成兒女親家,兩家自然變為一家。這樣一來,誰遠誰近,誰親誰疏,土登格勒豈能與您相提並論?”
康薩顯然被他打動,傾聽著。
帕甲察言觀色,繼續說道:“康薩噶倫高瞻遠矚,當前形勢比我等奴才看得透徹,如果能以梅朵小姐的一段姻緣化解一場布達拉宮下的血腥之災,您的千金豈不傳為千古佳話。”
“照你的話,我要不成全他們,就成了千古罪人?”
“現在棘手的問題是,有人想整治扎西,這件事兒與您無關,背後的主謀另有其人,發兵問罪的是誰,擦屁股的事兒也自然由他擔著。您如果對扎西伸出援手,他們對您不但不會怨恨,反倒心生感激。康薩噶倫,我的話說完了。”
康薩琢磨,盯著帕甲,哈哈大笑,最後罵道:“有奶就是娘,該死的奴才,你屬狼的!”
他從大昭寺回府以後,徑直去了梅朵房間,可女兒卻不在。他來到梅朵的床前坐下,忽然發現枕頭下面有一個本子,他掀開枕頭,原來是一本相簿。康薩拿過來翻看,相簿裡鑲嵌著白瑪在兵營籃球場上打球的照片。
康薩明白了,他自言自語地說:“佛不知道的,鬼全知曉。”
扎西和德吉依然被困在朱旺莊園的主樓裡,屋裡一片昏暗,佯睡的假奴僕靠在櫃子邊上,他突然睜開眼睛四下打量。扎西、德吉、剛珠等都在打瞌睡,兩名夥計抱著叉子槍守在窗前也睡著了。
三名假奴僕睜開眼睛,相互示意,掏出袍子裡的匕首,分別向剛珠和腳伕靠近。
剛珠依然睡著,打著呼嚕。一名假奴僕快速衝了過來,結果被桌子腿上拉著的一條繩子絆了一下,藏桌上的茶壺茶碗叮叮噹噹一頓亂響。另外兩名假奴僕迅速倒地,偷眼觀察這邊。
剛珠驚醒,抬起手中的槍指著他問道:“幹什麼呢你?”
假奴僕捂著肚子,一蹦一蹦地說:“老爺,尿急,我去撒尿。”
剛珠審視著他,沒看出什麼破綻,說道:“撒尿,那邊去!”
假奴僕做憋尿狀,走開了。
扎西已經醒了,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第二天早晨,朱旺陪著扎西和德吉吃早飯,兩名假奴僕正滿屋子躥,給大家分糌粑,倒茶。
另一名假奴僕避開大家,用鏡子反射的太陽光給院子裡的平措發射訊號。平措接到訊號後,指揮藏兵悄悄地湊到樓門兩側,他親自率另一隊人從側梯爬向屋頂。
剛珠和端著叉子槍的夥計依然守在樓梯口,他們聽到屋頂有動靜,便向上張望。假奴僕拎著糌粑袋子靠近他們,他趁夥計轉身的機會,突然撲了上去,一刀捅向他。夥計大叫,驚動了所有的人。剛珠見狀,衝了過去,假奴僕把糌粑揚在剛珠臉上,兩個人廝打起來。
客廳裡的兩名假奴僕也同時行動,向另外兩名夥計發起進攻。扎西一把抓住朱旺的衣領,質問道:“朱旺,你搞什麼名堂?”
“不是我,真不是我……德勒老爺,他們是噶廈的官差,我也沒辦法啊。”
假奴僕正和另一名夥計廝打在一起,他們滾到了德吉腳下,德吉舉起茶壺砸向假奴僕的腦袋。
屋子裡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