氅少年說道:「萍水相逢,何必一定必得道出名姓?」
吳婉眼珠子一轉,卻道:「相逢即是有緣,既然今日能夠在此山野相遇,吳婉還想多多聆聽公子地妙音。兩日之後,秦淮燈會,京城難得一度的大事,各大青樓的頭牌會在「紫青畫舫」之上舉辦五年一度的才藝大賽,吳婉初來京城。藉此機會,正在一賭南國士子的風采,不知公子可願隨同吳婉與李穆公子,一同前往,觀賽麼?」
她本來以為面前這黑氅少年一定拒絕,原只不過是順口一說。秦淮畫舫五年一度的才藝大賽,雖然是京城盛會,她受李穆之邀,前往觀賽,那黑氅少年果然開口道:「不……」
驀然想起什麼。卻臨時改口道:「不才蒙小姐不棄相邀,敢不應命。後天一定隨同吳小有一起前往「紫青畫舫」。」
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答應,不光李穆與吳婉,便是他身後的白衣少女都覺得有些詫異,只是她卻絕不動詢。吳婉怔了一怔,隨即笑道:「難得公子肯賞臉,吳婉真是受寵若驚,這裡有一塊金牌,拿到這個,就可以自由出入「紫青畫舫」,到時候公子只要到了那裡,請人代為通傳一聲,說是找李穆李公子或者直接找吳婉,都行。」
說著便從腰畔解下一枚造型精美的令牌,遞到黑氅少年手中,李穆看見那塊金色令牌,不由得轉頭看了吳婉一眼,大為奇怪。
吳婉卻沒有解說什麼。那黑氅少年伸手接過令牌納入懷中,向李穆吳婉兩人一拱手,說道:「多謝了,如此,那就兩日後,紫青畫舫再見。李四有事,先告辭了!」
既然他已經答應赴約,這一杯酒水,李穆與吳婉兩人也就都沒有強求,李四?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由得生出這一定是一個假名地念頭,只是也不好開口相詢。看著那黑氅少年轉身朝山下走去,那白衣少女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抱著古琴,微風拂動,吹散開她的頭髮,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寵來。
待那黑氅少年與白衣少女一前一後走下山去,李穆方才疑惑的問吳婉道:「靈芝公主,那金牌不是貴國的青龍令麼?有了它就可以在蜀國使團所住的地方通行無阻,若是在貴國,憑此更是可以隨便出入皇宮大內之間,天下一共沒有幾枚,怎麼公主竟然將它送給一個毫不相識的人呢,就算他地確有才,也不用這樣啊。」
吳婉望著那黑氅少年的背影,卻略有沉思,半晌,方才微制一笑,說道:「昭王殿下,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這人,是一個瞎子麼?」
李穆身子一震:「瞎子,怎麼會……」說到這裡,卻驀然一驚,終於想起剛才那少年奇怪的樣子,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說他怎麼總覺得有些與常人不同,一眼之下,卻又怎麼看得出來,這樣一個人物,竟然是個瞎子。要不是公主提醒,李穆倒還真的沒有看出來。」
吳婉嘆道:「是啊,他行步自如,神情淡定,氣質過人,怎麼看,又哪裡有一點瞎子的樣子?」
見李穆點頭贊同,她繼續說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給他的是什麼東西,自然也不可能看到觀止亭中的那左側的半副對聯,此人驚才絕豔,他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說到這裡,回頭衝李穆笑了一笑,說道:「也許,以後,他會是殿下的股?之臣呢!」
李穆聽出她話中含意,一時驚呆,不知如何介面。
吳婉卻又轉頭,望向兩人消失的地方,嘆道:「我給他青龍令,他也不會有絲毫在乎,日後,也許還有仰仗他地地方許多。只是……」
說到這裡,她轉頭問李穆道:「你說,後天,他真的會來麼?」
「他會來麼?」李穆喃喃自語,四周一時靜了下來,只有健馬在不安的掘著蹄子,鼻子之中呼呼噴著熱氣,一下一下的,在這建業寒冷的冬天,顯得特別地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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