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院長和一眾院方人員對此議倒是附和到心裡去了,可剛脫離火海的他們哪裡敢吱聲;龍國濤一夥兒那意見可就大了去了,哪裡來的毛小子,敢喝叱老子,沒看見爺們兒幾個身上都帶了彩麼,還敢尋晦氣,這不是捋虎鬚麼?
“操,丫是什麼東西,也敢讓老子出去!”砸翻李學明的錘子是個暴脾氣,身高足有一米八八,比薛向還高出小半個頭來,方才就是靠著他的勇猛,才逼退了陳為民。錘子並不是大院子弟,而是京郊一帶的青年,這次也是跟著他靠上的某位紈絝菜有機會來給龍國濤接風,順便見識下世面。席間,他摸清了龍國濤的來路,頓時就起了攀附之心。一開席,他就不斷地給龍國濤敬酒,往往是龍國濤淺囁一口,他連幹三杯,這番做作卻沒白費,倒是頗讓龍國濤高看他幾分。待得和陳為民一夥兒起了衝突後,他更是奮不顧身,衝殺在前,龍國濤剛一招呼來人收拾陳為民,他便第一個衝了上去,和龍國濤並肩作戰。就這麼一來二去,龍國濤越發待見他了,一路上都是讓他攙扶著進了長征,拉攏之心顯露無疑。錘子本就有意轉換門庭,二人正是:郎有情,妾有意。一時間,兩人打得火熱,就差如膠似漆了。這會兒,錘子見薛向目中無人,居然敢藐視眾人,尤其是無視了自己的“心上人”,這還得了,遂出聲喝罵。
薛向此時心急如焚,懷裡的柳鶯兒依舊沒有聲息,他哪有功夫跟錘子羅嗦,正要用暴力解決紛爭,忽然一陣刺耳的巴掌聲響起,巴掌聲方落,就有人說話了。
“哈哈…。。哈哈,我道是誰這般張狂,原來是薛老三啊,多年不見,我還真沒認出你來,若不是你依舊這副蠻橫模樣,我今日恐怕要錯過你這位我來京最想見的人了。人家都說落翅的風凰不如雞,我咋覺得你這完全是落翅的草雞賽風凰呢?你家老爺子都倒了,你還不知收斂,兄弟我真是替你擔心啊!”龍國濤先是送上一陣掌聲外加一陣驚天動地的狂笑,算是助了自己開言前的聲勢,接著語帶驚喜地說薛向是他最想見的人,弄得大家都以為他們是故友重逢,最後卻是充滿快意的諷刺和咬牙切齒的收尾。這時,眾人哪裡還不知道,這是老仇人重逢,方有的場面啊。
在龍國濤不斷噴糞的時候,薛向怔怔地看著他出神,即使他言出如糞,薛向亦沒打斷他。薛向盯著他,不斷地思索來人是誰,這副尖嘴猴腮的尊榮配著副公鴨嗓子,我真不認識啊!薛向納悶了,聽他的口氣,有好幾年沒見了,必是幼時相熟,可這變化也忒大了吧,和我還有仇,可我收拾的人多了,到底是誰?薛向怎麼也想不起,來人是誰。慣因少年到青年的容貌變化最是巨大,況且都經歷或者處於變聲期,認不出來那是自然。若非龍國濤對薛向恨如江海,念茲在茲,無時或忘,恐怕他也難得認出薛向,何況他還得了個“三哥”的提示。
薛向正沉吟不決,龍國濤的話音落了,龍國濤如此含譏帶諷,薛向又豈會聽不出來,只是他一門心思地猜測來人是誰,沒顧得上出手收拾他。這會兒,他懶得管來人是阿貓還是阿狗,踢開拉到,打掃完蟲蟻蟑螂,好趕緊給心上人治病。
薛向一手託著柳鶯兒的脖頸,一手託著她的腿彎,儘量用讓她用最舒服的姿勢休息。他就這麼抱了柳鶯兒,向龍國濤逼近幾步,忽然,停下了腳步,眼睛在龍國濤左側額頭的髮際線處凝住。那隱在發線處的寸許的傷疤外翻殷虹,若非細瞧,哪裡發現得了,這時,他終於想起來人是誰——龍、國、濤。
往事如膠片一般,一幕幕地從薛向腦海裡飛了出來,在薛向眼前飛速翻過。
那是六年前的事兒了,薛向當時年方十歲,龍國濤亦是垂髫童子。龍在田七零年調到A軍擔任政委,龍國濤自也隨著他老子一起住進了軍區大院。龍國濤本不是個安分的傢伙,自小嬌生慣養,養成了一副頤指氣使、愛充大個兒的毛病。他這一住進軍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