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客船順水而下,船上靜悄悄的,除了巡邏的護衛,大多數人都已經在滔滔江水聲中安然入眠。
江面升起嫋嫋輕煙,時不時有怪異的水聲響起。
船上的侍衛都只是普通人,聽到水聲並未作他想,出發時已經祭祀過水神,向鬼神借道,若無意外,應能順利抵達目的地。
季魚在半夜驚醒,剛要起身,便被人按住。
“天還沒亮呢。”男人的聲音沙啞,帶著不滿,“娘子,快睡罷。”
季魚卻不放心,伸手摸了床邊的符,含糊地說:“外面……”
“沒事,不過是一些水妖,不敢上船的。”
季魚被他按住,動彈不得,只是她仍是不太放心。
“我不出去,我就去看看。”她和他打商量。
有個惦記著斬妖除魔、庇護百姓的媳婦,就算是來自幽冥的妖邪,也只能無奈地陪她一起斬妖除魔。
江逝秋給她披了一件粉色藏青的披風,讓她在船艙裡待著,他出去看看。
“娘子,你喝水,這杯水喝完,我就回來了。”
他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到她手裡,讓她喝點潤潤喉。
季魚笑著應下,坐在那裡,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
還未等她將水喝完,他就回來了,隨手將門關上,擋住微涼的夜風。
“娘子,解決了,我們繼續歇息。”江逝秋將她手中的杯子取走,拉著她上床歇息。
季魚往窗外看了看,從半開的窗欞,看到夜色中粼粼的江水,已經恢復平靜。
知道他的實力,她沒有多問,上床歇息。
翌日醒來時,季魚發現船艙裡多了一個透明的琉璃瓶,瓶子是密封的,只有玉佩大小,裡面有一條色彩斑斕的小魚。
季魚披衣而起,湊到桌前看桌面上的琉璃瓶,瓶裡的小魚翻著肚皮,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
直到她湊近,它突然甩尾,朝她撲來,張開一口利齒咔嚓咬下。
結果,自然什麼也咬不到。
季魚眨了眨眼,不客氣地點評:“好醜,好蠢。”
它的腦袋非常大,襯得魚身細小而畸形,張著一張利嘴,使勁地往瓶身咬個不停,確實挺醜、挺蠢的。
聽到這話,琉璃瓶裡的小魚更生氣,越發使勁地咬個不停,發出咔咔咔的聲音。
季魚看得有趣,直接坐下來,伸手撥弄瓶子。
看來這條魚是被人為困在瓶裡,不用問也知道困住它的是誰。
江逝秋拎著食盒進來,見她和琉璃瓶裡的小魚玩,輕飄飄地看了一眼那條小魚。
正在激烈地咬著瓶身的小魚身體一僵,直直沉到瓶底,又恢復先前的死魚狀態。
季魚見狀,若有所思,問道:“這是什麼魚?胖頭魚嗎?”
“昨晚鬧事的魚妖。”江逝秋隨口道。
季魚疑惑,“怎麼將它捉來了?”
“它打擾娘子你休息,便將它自己賠給娘子玩。”他理所當然地說,“它的鱗片顏色不錯,娘子若是喜歡,就剝下來玩。”
琉璃瓶裡裝死的胖頭魚身體一彈,雙眼鼓起,像泡泡似的,魚臉越發腫大,也越發的醜。
“太醜了。”季魚不忍直視。
江逝秋道:“那就殺了吧。”
胖頭魚:“!!!!!”
胖頭魚嚇得朝季魚游過去,那雙泡泡眼水汪汪地看著她,搖頭晃腦,努力地朝她賣萌。
它算是明白,想要活下去,還得討好這個除妖師。
不能指望那邊那個可怕的妖邪。
果然,季魚看了看,又道:“其實看著也不是那麼醜,先留著吧。”
看它那般賣力,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