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父親讓曹衝掌管刑獄之事,並有意無意的流露出即將立他為嗣的心思。我明白,這是他在試探曹衝,執掌大權之人,便要有嗜殺手足親人的魄力。他想借由我或子建之力,消弭曹衝心中那僅剩的一絲情感。
子建的心性我很明白,若要讓他親手殺死曹衝——那個他最疼愛的弟弟,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去死。
可是,我不然。成大業者,又有了父親那近乎於縱容的機會,我只是拿出了我最珍愛的寶貝——鎖魂鏈,將它下在了曹衝的食盒上。
果不其然,曹衝去了,死在她的懷裡。
我心中陡然湧起一絲近似於癲狂的興奮之感——總算,總算是死了!她將曹衝當成弟弟般疼愛,我卻偏偏要奪走她最在意的東西,讓她痛不欲生,讓她為了保護身邊的人們,乖乖留在我身邊,任我予取予求。
可是,我又錯了。
她的人雖是回來了,心,卻愈加遠去。她對叡兒翎兒,甚至郭嬛都甚為友好,唯有我,她恨不得以目光將我凌遲。
沒關係,等我殺了子建,奪走她愛的人,我就不信,她還會如此倔強!她以前給我的冷落與憎恨,將來,我必定會加倍償還!
然而,她卻默不作聲地悄然消失,恍若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聽著子建的敘述,她大約是凶多吉少。可是,我知道她還活著。倘若她死了,我絕無可能找尋江中三日三夜,依舊沒有看到她的屍體。
不曾想,她竟終究是硬了翅膀,想要自己飛翔了!
不過,這也沒關係,她終究還是我曹子桓手中的一隻紙鳶,無論身在何方,我的手中也總會有一條線,將她死死的掌握在手心。
那條線的終端,便是子建。
從此以後,我便開始處處與子建作對。明裡的爭鬥,暗中的殘殺,我已記不清自己究竟對他出手了多少次。然而,我還是要留下他的命,我要她看到,那個人受盡折磨的模樣。
當初我真的低估了子建,即便我將楊德祖這等心腹派到了他的身邊,無數次在暗殺中對他推波助瀾,他卻仍舊如原來一樣,恍若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到他那邊都是石沉大海。
想也不想的,我向父親提了建議,讓曹植娶崔季珪的侄女兒崔罘。崔罘那小丫頭,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她以為自己的那點小兒女心思隱藏極好,殊不知,其實我們所有人,都對此有目共睹。
提出的時候,父親只是沉默的看著我,目光中有讚賞,有欣慰,也有——同情。
我一直都看不透父親的心思,但是——只要我的目的達到了,他的心思,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 ***
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恍若有一個女子悽婉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吟唱。
我將手中紙條悄然投入爐火之中,郭嬛和吳質站在我的身邊,面容恭敬中帶了崇拜。
唇角緩緩綻出一絲微笑。
子建,這一次,你必定逃不過!
我曹子桓的東西,即便是毀了,你也休想染指一分一毫!
*** ***
那個時候,我確實是如此想的,只可惜,已記不清多久以後,我才明白,自己本身,其實也在這份復仇之中,承受了太大的煎熬。
那是在建安十二年冬,我初次開啟那扇意味著殺戮的大門。
一開始時我頗猶豫,要不要將這種藥下到子建身上,因為……再怎麼說,他都是我的親生手足。
不過,我還是做了,不過是請了子建一起喝些薄酒,順便下毒而已,不管怎麼說,將他操控在手中都並非壞事。
聽到了我的解釋,依舊略帶醉意的子建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