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叫進來。
腳步聲傳來,望舒懶懶抬頭望去,這一眼她的表情卻凝固了,身體一動不動似瞬間成了雕塑,連手的書掉落也恍然不知,久不相見,這一見似過了千年,熟悉又陌生。
沙如雪見到狼主反應,心大喜,忙喝道:“見了狼主還不下跪行禮”。
望舒看見這個曾經可以為他放棄生命,最愛最愛的男子正緩緩欲要向她跪下,表情雖然依然冷漠冰冷,可胸口卻無法壓抑隱隱作痛,這些刺痛是真實的,讓她無法呼吸,她的心可以決斷,可是身體卻已經似乎不是自己的,“免跪”,待說出這兩個字,她才能輕鬆的呼一口氣。
望舒可以冷漠他,無視他,卻無法正視他,面對他的目光,她冰冷的眼神竟主動迴避,愛已經深入毛骨髓,就算心斷了,身體依然殘留著無法割捨的愛戀,還有種入體內已經生根芽的種子,當初對他無怨只是當做一個陌生人看待,再次見面竟有一絲恨意。
易寒道:“狼主為何不看我,難道我的姿色難入狼主的法眼”。
沙如雪心正暗忖著,有這麼說話的嗎?就算曾經再如何熟悉,可她現在終究一國之主,至高無上”,便聽一聲“啪”的巨響,只見望舒重拍:“住嘴”。
沙如雪還第一次看見望舒怒,看來這小兩口前些日子吵的很兇,忙喝道:“對狼主無禮,來人啊,掌嘴”。
望舒直呼其名:“沙如雪,你立即出去”,語氣沒有半點挽回的餘地。
沙如雪往門口走去,剛好與幾個衝進來的守衛撞上,忙招手道:“退回去退回去,一會再看情況”。
房只有兩人,易寒臉帶微笑看著望舒,望舒卻絲毫不買賬,依然一臉冷漠冰冷,那曾經甜美的笑容再也吝嗇露出半分來。
兩人就這樣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對視著,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半響之後,望舒似乎看夠了,別過頭,輕輕招手,“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易寒依然站在原地,“你瘦了,這些日子你過的怎麼樣”。
望舒聲音又加冷了幾分,“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易寒不為所動,“我很擔心你”,這句話是他真情而呼,說來語調輕輕顫抖。
望舒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只是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可以撲到他懷裡依偎的望舒,易寒的話讓她迷糊了,為什麼會這樣,是他親手將自己推到一個無底深淵,將她拋棄,讓她孤立無援,讓她痛不欲生,讓她編織的美夢破裂,想到這些隨即湧來無盡的恨意,冷冰冰的從口崩出:“你為什麼要讓我更痛恨你,原本我一點也不怨恨你”。
易寒決然道:“恨我總好過你忘記我”,此刻從望舒的言語他明白望舒會如此冷漠絕望,就好像她原本身處滿是鮮花的山谷,易寒卻強行將她帶到漆黑的深淵,當她伸手高呼:“帶我走,我害怕”,自己卻揚長而去,被最信任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傷害遠比普通人重一萬倍,她有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內心。
想明白這點,他哽咽的半句話再也說不出來,堂堂男子漢卻不知覺的留下眼淚。
在西夏人眼,男人是不能輕易落淚的,就算有再多的苦難悲傷也深深的埋在心底,就算親人離開也不會落下一滴眼淚,只有失去至愛的時候才會落淚。
望舒喃喃道:“你曾經對我說,眼淚是珍珠,你為何落淚,你曾經問我害不害怕,有你我便不怕,你為何讓我害怕,當夜那怕你肯落下一滴淚水,就算你把我推入無底深淵,望舒也會緊緊捉住你的手,告訴你望舒不害怕,因為情郎眼裡流出珍珠。
她的表情依然冷漠,可是眼淚控制不住簌簌滴落。
易寒控制不住自己朝她走近,她所承受的痛苦悲傷遠遠比自己多,絕對不是冷漠那麼簡單,虧他自認為天底下最懂的女子心的人,竟看不出她鑽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