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悄悄溜到鄭相身邊,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鄭相看了一眼周圍的幾個相爺,略一思量,當機立斷的說道:「可!」
江南道計程車子傻眼了。
可他們無法出聲反對,要是一反駁,肯定會被人指著他們的鼻子罵心虛。
不過,現在還無需急,回去再找人商議,上面肯定會有對策。
「來人,將所有的參考士子都帶進貢院,從即刻起除了送食物熱水的人,都不能接近,有偷偷與那外面聯絡的,按舞弊處理!」
鄭相一迭聲的下令,在士子們還沒有回過神過來時,穿著盔甲手持刀槍,面無表情的禁軍迅速圍了上來。
「所有考生都聽好了,即刻起全部按令進到貢院,敢有不聽的,休怪刀槍無眼!」禁軍首領抽出腰間的刀一揮,禁軍們沉默的上前一步,手上的同時在地上一頓,深深的殺意撲面而來,讓人心悸雙腿發軟。
事情變化太快,在大家都來不及反應之前,士子們又重新被帶進了貢院,看管的卻不是禁軍,而是調了京畿大營的兵來,將貢院圍得密不透風。
回到政事堂,司相來到鄭相的屋子,不由分說先去翻鄭相藏起來的陳年老白茶,找到後泡了一壺連喝了幾杯,又將剩下的茶塞進了衣袖裡。
「你這人,又不是不讓你喝,你怎麼學那沒出息的,又吃又拿。」鄭相鄙夷的看著他道。
司相斜睨著鄭相,冷哼道:「這是壓驚的,好你個鄭老兒,你早就有主意了吧,白白將我們拉去溜一圈!」
「我那是順應民意。」鄭相微微一笑,見司相撇下來的嘴角,瞪著他道:「那你說你要怎麼辦?」
司相雙手一攤,朝他翻了個白眼。
「你都定下來了,你還問我怎麼辦?」
「既然你們都沒法子,也只能快刀斬亂麻,再拖下去怕是又要死人。」鄭相嘆道:「既然如此,把大家都叫來,重出科考題目吧。」
司相直斜他,見他無動於衷,也只得長嘆一聲走了出去。
他站在廊下,看著政事堂院子青石地面上的落花,只怕,這京城多少的人家,要如這春日的鮮花般,盛極而衰零落成泥。
聖上一道道的令下來,督促著儘快完成這次的重考,不出半日,翰林院連同國子監的學問大家被召了過來,在不出半日,就重新出好了此次會試的考題。
此次參與出題的人也被留在了政事堂,待會試正式開考後才能離開。
…………………
榆林巷的小院子裡,鄭相下了馬車,在夜色的掩蓋下從隱蔽的角門走了進去。
蕭晚之見到鄭相,忙站起來曲膝施禮。
鄭相也還了一禮,看著溫婉的蕭晚之,神色複雜。
「為什麼要這麼急?在裡面關幾天,折損大家的意志,不是更好麼?」鄭相故意說道。
「做事要坦蕩,不用耍這些花招。」蕭晚之微微笑道。
無恥啊!
要是坦蕩,姜大儒會老臉都不要了跳出來?
還有那些稚童,不在家裡玩泥巴,跑上街來裝神童
從老到小都被你利用得乾乾淨淨,你還有臉說坦蕩!
更不用提聖上,你們早就裡應外合,禁軍還有京畿營的兵,怕是早就調過來在一旁待命了吧?
自己,只不過是被推出去當個傀儡的。
想到這裡,鄭相簡直一肚子的怨氣。
「磨鍊他人意志,也是磨鍊自己的意志。」蕭晚之又微微一笑,提起茶壺倒了杯茶,雙手遞到鄭相面前,誠懇的道:「多謝相爺的相助。」
鄭相悶悶的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唉,都這樣了,傀儡就傀儡吧。
「不過,你不怕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