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
“天要妒我,不讓我造就一方淨土!不由得我不遷怒句極。憑什麼他這樣的人,治下子民可以安居樂業,而我卻始終不能成功?……然而這連年征戰,也使我明白,戰爭並不能造就淨土。現在是我把私怨放在一邊,全心為北冥人著想的時候了!”
玉西真不再說下去,而九嬰心中卻在想:“西真當年也為北冥人做了些事,因此才能統治至今。若是柳相謀反,他所憑倚的又是什麼?”
玉西真見他發呆,以為他在擔心清涼殿之行,笑道:“篡位謀反,談何容易?怕得就是沒有準備。到了清涼殿,我們自有辦法阻止柳相!”
※ ※ ※
五天後,清涼殿,天水源寢宮。
寢宮建在清涼山頂的一整片堅硬石層上,周圍都磨得平整如鏡。只留下正中的山石,泉水自山石中潺潺流出,帶著地底的餘溫。兩隻仙帶小鹿乖巧地偎在她腳邊。
梅真兒坐在泉邊,將手中的玫瑰花瓣一片片掰落,順水飄去。與九嬰分別兩個多月,她紅潤的臉頰略顯憔悴。
“柳叔叔都回來一個月了,父王卻還沒回來。我問起九哥的訊息,他總是不答,伏姨也不說。九哥,你到底怎麼了,你是回梵原了嗎?為什麼連傳音珠都找不到你?不行,我總是要再逃出宮去的。”
梅真兒出生不久,母親就病死了,伏姬是梅臨天的續絃。平日伏姬極疼真兒,視如已出,也從不強迫真兒叫她母后,因此梅真兒一直叫她“伏姨”。
正在此時,頸上的傳音珠發出了光亮,梅真兒將珠子放在唇邊,眼中已是淚光閃動。
“真兒,你身邊有人嗎?”正是九嬰的聲音。
梅真兒聽到他的聲音,淚流滿面道:“九哥。只有我一個人,我好想你!”
“真兒,你安安靜靜地聽我說話!……我和西真已經在香林了,但是你不要告訴任何人!現在,我被誣為是殺彭前的兇手。你自己小心些!”九嬰說的話,已經讓她覺得不安。然而,梅臨天之死的訊息,九嬰還不敢告訴她。
梅真兒還待要問,宮外傳來腳步聲,她急忙封起了傳音珠。
只聽一名侍女在寢宮外稟道:“公主,冥後到了王后寢宮,王后請您過去!”
“父王回來了!”梅真兒急忙拭去眼中淚花,搶在那侍女前面,向伏姬寢宮奔去,“只要父王回來,九哥的冤情定然可以雪清!”
伏姬寢宮中,只有玉西真和伏姬相對端坐。
“父王呢?”梅真兒一趕到,便看出玉西真神色有些不對。
玉西真看看眼前的母女倆,緩緩道:“出海舟覆,臨天……臨天他仙逝了……”接著將海皇覆舟一事相告,只略去九嬰之事。彭前之死並無實據,九嬰暫時還是最大的嫌疑。
伏姬只在聽到第一句時神色微動,眼中淚光瑩瑩,便要奪眶而出,但終於忍住。隨後便始終端坐,面無表情。而梅真兒從頭至尾泣不成聲。
伏姬嘆道:“怪只怪臨天他福緣不夠……”見梅真兒哭倒,便命侍女將她扶回寢宮,吩咐道:“好生照料公主!”
玉西真心下佩服,暗道:“別看伏姬平日裡文弱,遇到大事時難得如此冷靜,頗有國後之儀!”
梅臨天終是為救她和九嬰而死,玉西真自回境後,便下決心要保護這母女二人。於是便將對柳相的懷疑和盤托出。
此時伏姬神色反而較初聞噩耗時波動,蹙眉道:“平日裡,我不理政事,要撐起目前局面已是不易。若衛侯真有篡位之心,我是無法撐下去了!西真,可有計教我?”
玉西真見她臨危不亂,心中稍安,道:“當前之計,只有削衛侯兵權!”
伏姬站起身來,沉思良久,方道:“衛侯執掌殿衛,勢高權重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