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冥人一齊喊道:“寧戰死,不投降!”
餘千軍皺了皺眉頭,他不怕死戰至死的意志,這些烏合之眾的鬥志再堅,也硬不過新梵軍的鋼刀厚甲。他怕得是,畢印臣也死戰不降。如果那樣,此次圍攻西濱將無功而返。
畢印臣抬抬手,示意冥人靜下,道:“印臣對不起北冥,冒失衝動,挑起戰端在前。指揮不力,損兵折將在後……”
激動的冥民不讓他再說下去,熱淚盈眶。第一個出聲的近衛道:“是少帥帶領我們攻下西濱,是少帥為被殺害的同胞報了仇。自從我們跟著您開始,有難同擔,生死與共,就從未想過要活著回到故鄉。”
其它的冥人亦道:“我的家人就死在這些梵原人手上,我早就不想活了!”
“北冥人不投降!”
“少帥,我們護著你殺出去!”
“餘千軍就是當初殺我們冥人的兇手!我們怎麼能向仇人投降。”
畢印臣被眾人的血性所激,差一點就要發出死戰的號令。如果面前是一支北冥軍隊,他會毫不猶豫地命令他們死戰到底。
然而,這是一群平民啊!他們的親友,在這幾天的戰鬥中一個個倒下,連姓名都沒有留下。他們身上,連蔽體的布衫都沒有,更不用說戰甲。近半的人,只是赤手空拳地面對敵人,充當肉盾而已。
他不能看著這些人為了保護自己而一個個死去。
畢印臣終於開口:“所有的罪孽,就讓我一人承擔吧!我命令你們……”
“誓死不降!”那名苦諫的近衛用盡最後的體力,高喊一聲,將軍刀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血將所有冥人的鬥志重新點燃。“誓死不降!誓死不降!”悲壯的聲音震動全城。
餘千軍眼看便要讓畢印臣束手就擒,不料他眼中的北冥“賤民”竟強悍如斯。他舉起軍刀,準備下令屠盡冥人。
“稟神使,有約百名風獸騎兵來到城前,求見餘神使!”傳令兵來到。
餘千軍放下手中的軍刀,奇道:“清涼軍?他們怎麼會到這兒?難道梵城……”
天宗與柳相自千溪城之戰以來,一直有一種默契。柳相一直只在沿海一帶發展,而天宗也小心地不與柳相正面衝突。
“也許,這是清涼境的使臣。”對於風獸騎兵,餘千軍不敢造次,“讓他們進來吧!”
百人的風獸騎兵隊進入西濱城,為首的將領腰桿筆直,頭略低,臉龐龐藏在盔沿的陰影中,策著風獸緩緩地向中心廣場挺進。
四周的新梵軍不自禁地向後讓開一條路,沒有得到餘千軍的命令,誰也不敢出來攔阻。
一個百士長攔在風獸身前,道:“其他人留下,你們的首領隨我去見神使。”
為首的“清涼軍首領”緩緩抬起頭來,露出盔沿下的臉,兩道寒光直直地盯在那百士長臉上。
那百士長驚道:“你……”竟然說不出話來。眼前的這個人,他居然見過。
餘千軍感覺這隊清涼軍有點不對勁,但身邊有自己的數千屬下,他並沒有太在意,當下喝道:“你們找我何事?”
“九嬰!是九嬰,不是清……”攔路問話的百士長已被斬首,那個“清”字發出的同時,他的頭已飛上半空。
“擋我者死!殺啊!”一百匹風獸突然啟動,向廣場中心衝去。
九嬰的弧月斬,在前面劈開一條血路。
金絲兒緊隨其後,抬手間彈丸四射,專打新梵軍的臉部。
密集的新梵軍猝不及防,被赴那騎兵的如雨弩箭射翻一片。
沒來得及祭起護體罡氣的新梵軍,更被一箭貫體,那弩箭餘勢不消,再插入後面的軍士體中。
“赴那援軍來了!”被嚇傻了的新梵軍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