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心道:“秦騎過於輕敵,我已有些擔心。不知這九嬰又要冒出什麼詭異論點?”
九嬰道:“現在柳相集十城之力,全境已定,這是大勢。若並浪城以一城之勇,或可打進清涼殿,但剛則易折,盈不能久。到那時兵力有限,戰線過長,並浪根基補給被斷,孤軍深入,容易被柳相反撲。因此,我說,現在反攻是萬萬不可。”
彭祖頷首道:“不錯!這正是我所擔心的。那依九嬰所見,守城又應怎麼守呢?”
九嬰道:“以並浪城防之堅,守一段時間應不難。但若柳相以兵困城,長年下去,頂多也就他佔天時,我佔地利人和,形成一個相持之局。”
秦騎被他潑了一頓冷水,煩躁道:“守又守得窩囊,反攻又不行,那豈不是一輩子困守孤城?”
九嬰道:“要守便要守得長久,要攻便要一舉攻下!柳相要一統天下,遲早會進攻梵原。我們要讓柳相放心地全力發動戰爭,在他與梵原相持之時,再舉兵收復清涼山。”
其餘三人大概明白了他的用意,梅真兒道:“九哥,說具體些!”她幾天之間,已不再是隻關心個人情愁的小女孩,復國報仇的願望已深植心底。
九嬰道:“首先,我們必須不惜矢石,用最小的傷亡,挫敗大軍攻城。這是呈強於前。柳相攻擊受挫之後,必會冷靜地考慮攻城的代價。此時,我們以小股軍隊偷襲,但是,許敗不許勝。這是示弱於後。”
“經過一攻一守,柳相便會得出這樣的結論:雙方無論誰發動攻擊,都將付出慘痛的代價。這樣,他為了早日實現一統天下的妄想,必然會放棄這一城之爭,以少量軍力牽制。到他與冥梵交戰進入膠著狀態之時,便是並浪反撲的良機了。”
秦騎訝然道:“九嬰,你想得比我周全多了。過去,我真是低看你了。”
九嬰笑道:“秦城主,我是梵原人。只是旁觀者清罷了!”
※ ※ ※
四天後,柳相來到並浪城前。
他還帶來了從風城、竹廬、霞原、北原調集的十萬軍隊。
面前的並浪城,箭樓林立,城高壕深,遠遠出乎柳相的預料,但他此時志得意滿,並沒有將這座城放在眼裡。
十六萬大軍在城前的平地排成十六個萬人方陣,黑色的柳侯旗綿延不絕,從並浪的城樓上,根本判斷不清軍隊的數量。
站在城樓上的並浪軍,從氣勢上就先輸了一籌。有些戰士的臉上已露出了怯意,出現了嘈雜議論的聲音,這樣的情緒很快渲染到二萬守軍。
九嬰等四人都站在城樓上,彭祖有些憂慮地看看梅真兒,卻見她神氣自若。
梅真兒轉過身來,向竊竊私語的軍隊舉手示意。幾天來,這個年輕美麗的清涼境女王除了食寢,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巡視城牆上,很快便得到了並浪城軍民的擁戴。
見女王揮手示意,吵亂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梅真兒的青紗衣裙在風中獵獵作響,她看著城下的並浪城民,說道:“我上個月在清涼殿度過了十七歲生日,這是我此生中最不平凡的生日……”
“因為,這也是我父王的葬禮期間。”
“由於柳相的陰謀,我的父王離我們而去。而且,柳相還要把我們帶入萬劫不覆的戰爭中。因為並浪,我得以有一塊可以棲身的土地。在此,我向所有的並浪的城民表示感謝!”
清婉的聲音自她的口中說出,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剛才對敵人的畏懼暫時被忘卻。
“嗆”地一聲,梅真兒從九嬰的背上抽出黑劍,高舉過頭,環視城下,問道:“誰是清涼殿最忠誠的老臣?”
“翼侯!”數萬個聲音一齊應道。
“誰是清涼境最勇猛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