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前,見入梵的人多了,我們變賣了牧群,也舉家南遷。現在,老人們都在西濱城裡。我是壯年,便來彩石海灘。弟弟年幼,是家裡唯一的希望了,大部分的幣石都交給了他,讓他在赴那城的學舍裡求學。”
九嬰和讀月從小到大都未被幣石困擾過,聽到一個普通北冥人的故事,感觸頗大。讀月問道:“即使是為了生計,你也不能這麼拼命啊!你如果倒下了,全家人該怎麼辦?”
那匠人嘆道:“我又何嘗不知啊!可是,每當想起西濱城的父母,還要為每天的生計做雜活,補貼家用。每當想起赴那的弟弟,還在等著我送幣石過去,我怎麼停得下來?”
讀月的眼中已有淚花,哽咽著對九嬰道:“九哥,帶上他好嗎?”
九嬰點點頭,他心知象這樣的冥人成千上萬,能幫得了一個也幫不了一群,但實在無法拂卻讀月的善心。
此時,一個梵軍勇長拿著鞭子走了過來,對那匠人喝道:“還在這兒偷懶!”抬鞭向那匠人背上輕抽一下。
自冥民入梵之後,九嬰最擔心的便是冥梵成見引起騷亂,上次在千溪城已見過一次,這次又見這勇長視匠人如豕狗,動輒鞭撻,喝道:“住手!他現在跟著我。”
那勇長見九嬰氣勢軒昂,不敢造次,道:“這些冥人不同梵原工匠,幹活慢不說,還經常偷懶,不打是不行的……敢問閣下是什麼人?到彩石海灘來有何貴幹?”
九嬰道:“我是九嬰,剛從餘神使那兒來,找九曜劍閣有點事。”
他的名頭雖未傳遍梵原,但在梵軍中卻很響,那勇長肅然起敬,應道:“原來是九神使!九曜劍閣就在前面不遠。”
九嬰又道:“這個匠人我要了!”那勇長連聲應喏退下。
那匠人急道:“我知道您二位是好人,可是,沒有采石場的活做,我們家上下幾口就過不下去了!”
九嬰自懷中取出十來個黑幣,交在匠人手裡,道:“我到這兒來是為了辦事,估計不會超過一個月,你幫我這一個月的忙,這些幣石就歸你了。以後,也不要再幹這些苦力活,去做點小生意吧!”
那匠人捧著手中黑幣,微微發顫,突然向二人跪下,道:“謝謝二位恩公!”
九嬰心裡一酸,將他扶起。十幾個黑幣,在尹喜那樣的家庭裡,不過意味著不到一對傳音珠的價值,但在這窮困的冥人眼裡,卻無異於一個家庭美好的未來。
讀月極是開心,問道:“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匠人答道:“我叫楚於沙。恩公,我能為你做什麼?”
九嬰反倒不著急去見孫鑄了,與讀月就椰樹影中坐下,向楚於沙打聽起最近幾月彩石海灘的事。
這彩石海灘,原有梵原工匠一萬二千名。兩個多月前,因為商號增多,可以掙錢的活計也多了,採石的活報酬不高且累,許多梵原工匠遷入梵原腹地別謀生路。這應當也是目前幣石緊張的一個原因。
遷入梵原的冥民,修為不高,又未接觸過劍閣、布肆一類的活計,有的只是在大漠裡養成的吃苦耐勞的品質。雖然報酬比原先離開的梵原人還低,仍有數千冥民湧入西梵原,到彩石海灘上幹活。
對於密跡弟子的蹤跡,楚於沙自然不會知道。
九嬰瞭解了大概,便帶著讀、楚二人來到九曜劍閣。
閣主孫鑄正在劍鋪,聽到劍師報說有密跡堂主求見,大跨步走了出來,口中道:“不知是哪位老師駕到啊!”
九嬰拱手道:“在下是密跡的修行堂主九嬰,見過孫閣主!”
孫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失望,隨即熱情地將眾人迎入內堂,一邊道:“我還以為是陸堂主和房堂主他們呢!”
九嬰極為詫異,看孫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