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宰關門的動作突然頓住,滿眼驚異轉而動容,最後卻終於平靜如初,說,也沒什麼辛苦的,10年而已,以後,還有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三
芸姐回到自己的屋子前曖昧的看著慕言歌說,你就別惦記了,人家都說了要照顧弟弟一輩子,你也總不能跟個有這麼大拖累的人結婚。
慕言歌低頭把鑰匙□□了鎖孔,並沒有回頭,她說,照顧一輩子,挺好的,我想幫他分擔。
芸姐一愣,轉而笑了,真有你的,那芸姐就做次紅娘,幫你們撮合吧,怎麼說也是我的介紹來的房戶,總該會給我些面子,到時候,別忘了我那份喜酒。
那是個家長喜歡為兒女做主婚姻的年代,那是個認識的人彼此已經介紹,就很快能成了結婚物件的年代,純真的感情並不需要太多考驗,往往這樣的方式會很快步入了婚姻,然後長久一生。
於是她們覺得,若是有人願意幫忙照顧弟弟,李赫宰該是很容易接受的,那麼這段姻緣,應該也是像她們所知,順利而且長久。
雖然據慕言歌的打聽,喜歡李赫宰的姑娘並不在少數,不過真正知道李赫宰家裡情況也願意跟了他的人又有幾個?所以她相信,自己是可以走進他心裡的。
那次的造訪以後,她每天傍晚下班回來,都會敲敲那扇門,送上自己親手烹飪的好菜,笑得甜美。只是李赫宰並不曾請她到屋子裡坐上一坐,畢竟還是那個都很保守的年月。
那天,她又一次敲開對門,李赫宰有些害羞的笑了,英俊的眼彎出好看的弧度,接過她準備的飯菜,道謝,剛剛要合上門,那姑娘卻突然踮起腳,在他的唇上印下輕輕一吻。
李赫宰怔在遠處,看著她紅著雙頰合上了門。
外邊弄堂裡已經很是安靜,人們也都已經熄了燈休息了,李赫宰半晌才轉身,回頭卻正對上李東海那寂寞無辜的雙眼。
夜色已經漫進窗子,木質的桌椅被銀色的月光浸泡出金屬的質感,那孩子就坐在窗邊,看著他的哥哥,表情天真,又像有了迷茫。
李赫宰腳步像被扯住,無法動彈,被東海見到剛剛那一幕,他現在有些不知道怎麼坦然面對那一雙天真眼睛。
東海晃晃蕩蕩的爬下椅子,光著雙腳踩在木質的陳舊地板,小聲說,哥哥,抱,為什麼,抱。
李赫宰突然攥了拳,心口被扯住的弦突然斷掉,牽扯了淅淅瀝瀝的酸澀,他明白,他的東海在問他,為什麼要和那個姑娘親吻。
只是東海不知道那是吻,只用他腦海裡能搜尋到的詞彙去形容所看見的一幕,他用了李赫宰常常對他用的詞,抱。
只有李赫宰知道,這個孩子,雖然已經不能成長,雖然不能計算不能思考,卻還是可以用本能去愛的。
他看見他的哥哥抱了別人,他那顆稚嫩又敏感的心,也許正在疼痛的像是揉進了沙子,只是他不會表達,他張張小小的嘴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用悲傷的,無助的眼神,望向了他日夜依賴的人。
李赫宰被那樣的眼神凝視的時候,只覺得疼的想哭。他從來心疼這個孩子,像是愛惜了自己的生命,由不得絲毫折損。哪怕有一隻螞蟻從他腳下爬過,他也怕會嚇到了他。
於是他挪動了腳步,走向東海,緊緊把他箍在自己的懷裡,他說,東海,哥哥只抱你一個人,別怕,別難過,再也不會了。
東海似乎是有明白那承諾的意思,突然咯咯的笑起來,清脆的甜美的,然後伸手掙脫懷抱,伸出一根柔軟的手指,在李赫宰的唇上摩擦,好像是要將它擦的乾乾淨淨。
李赫宰笑了,心裡泛起幽甜滋味,等待東海拿開了手指,便輕輕吻上去,然後他看進東海裝滿星辰的眸子說,東海,這個叫吻,是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