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寵溺的回答。
雪兒離開高腳木凳,對燕簫梅筆得明豔:“那麼,你晚上伺候我沐浴。”
憐音落下,雪兒婷步後屋,留下飄香。
沐浴!
燕簫梅已經目瞪口呆。
“你那是什麼表情?”白老闆皺起眉頭,娓娓說清:“在東瀛,男女共浴,是再正常不過的風俗人情。”
可是,那是東瀛,這裡是華夏。
“雖然共浴一池水,但中間是隔著簾子的,誰也別想看到誰。”白老闆嘆氣失笑:“看你一副呆頭鵝的樣子,就知道你想歪了,把我們家雪兒當成什麼人了?”
他們家雪兒?
他在胡說什麼?
難道十六年的江湖路難走,雪兒已經委身嫁人了?
心似乎被人撕裂,燕簫梅盯著白老闆。
白老闆似乎不在意燕簫梅的不和氣,從櫃檯裡又摸出一個大海碗,置到燕簫梅眼下。
海碗裡裝滿了紅色的顆粒,像碎石,但卻是透明的。
“這是用玫瑰花露炒熟的海鹽,倒在溫泉水裡,泡過後,身上又香又滑。”
燕簫梅端起海鹽,踏下高腳木凳:“請問白老闆,雪兒姑娘要在哪裡泡溫泉?”
“喝酒在酒屋,泡溫泉當然是在湯屋了。”白老闆似乎笑他無知,再遞給他一壺清酒和兩隻白盅:“泡溫泉的時候喝點清酒,出汗更多,也更解乏。”
燕簫梅接過壺與盅,向後堂踏步而去。
“清酒是我贈送的,但玫瑰海鹽要賣二十兩,是記在你主人的賬上,還是記在你的賬上?”
幾片魚肉五十兩,一碗海鹽二十兩,這間酒屋的價格,簡直比綁票還狠。
一進湯屋,熱氣撲面。
外面是初冬,這裡是盛夏。
溫泉水滑,清澈明亮,宛如嵌在堂室裡的美玉。
泉池中央,果然高挑著一幕巨大的簾布遮擋,將池水一分為二。
燕簫梅正對簾布,看不到別一半池水,卻聽到憐音輕輕:“白老闆今天給了什麼泡湯的東西?”
“二十兩一碗的玫瑰海鹽。”
憐音笑得恣意:“白老闆果然疼我,這麼珍貴的玫瑰鹽,居然只賣二十兩。”
一碗粗鹽,最多值兩文錢,用玫瑰花汁染了色,就提價到二十兩,她居然還說便宜?
“將玫瑰鹽倒進湯裡。”憐音使喚燕簫梅,果然像使喚自家的僕人。
海鹽入湯,沉入池底。
溫泉水燙,幾個呼吸的瞬間,鹽已經融化。
玫瑰花色徐徐嫋嫋,不時之間,染紅了整池泉水。
紅得晶瑩,紅得誘人,像女人都愛的紅寶石。
“別小瞧了這一碗海鹽,至少要用幾萬朵新鮮玫瑰才能炒得成。”憐音似乎在為燕簫梅解惑,也笑他無知:“這麼珍貴的玫瑰鹽,只賣區區二十兩,白老闆是在做賠本生意。”
幾萬朵玫瑰不足以讓人驚歎,在這初冬時分,白老闆是從哪裡弄到的新鮮玫瑰?
“你知道東瀛為什麼會有男女共浴的風俗嗎?”
她問起羞事,燕簫梅不能答,說起另一件事:“白老闆還贈了一壺清酒。”
“共浴湯水,滋補陰陽。”憐音輕輕一笑:“湯中有男人的陽氣,也有女人的陰柔,這是世間最健康的泉水。”
原來如此,並非是東瀛民風開化,而是他們信奉的養生之道。
“所以,你該脫了衣服,進到湯中。”憐音徐徐,暖過春風:“然後,將清酒放在木托盤裡,從水面上給我飄過來。”
幾日風塵,燕簫梅難免疲憊。
雪兒已將男女共浴之事講清,如果再扭捏不從,反倒顯得自己心底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