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姑不由得勃然大怒,陰沉沉的說道:“女娃兒,你知道我是誰?”她猜想這個少女的父母或師長多半是在武林中有點名氣的人物,否則不會如此放肆,若然所料不差,這個少女縱然不知道她是誰,“辣手觀音”的名頭,料想她的父母師長也應和她說過。
不待她自報姓名,那少女已是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要不然我也不會到這裡來了!”
這一回答倒是有點出乎楊大姑意料之外,不由得起了疑心,說道:“是誰差遣你和我搗亂的?”少女冷冷說道:“普天之下,沒有人能夠差遣我!”
楊大姑道:“你知道我是誰,居然還敢來惹我,膽子倒真是不小,不過我卻想問一問你,是為了什麼原因,你要特地來惹我生氣?”
少女說道:“這話應該顛倒過來說,是你先惹我生氣的。不過這點小節我也不和你爭辯了,你問我為何要來找你,我倒可以老實的告訴你。”
楊大姑道:“好,那你說呀!怎麼還不說?”少女說道:“我是怕你受不了!”
楊大姑哼道:“我生平不知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憑你這個黃毛丫頭,說幾句不知輕重的話,就能令我受不了麼?快說!”
少女緩緩說道:“我聽說你有個綽號,叫做什麼‘辣手觀音’,是麼?”
楊大姑道:“是又怎樣?”少女說道:“我就是衝著你這個綽號,才特地來瞧一瞧的。”
楊大姑心道:“原來她是慕名而來。”語氣不覺緩和幾分,說道:“那麼你現在已經見過我了,何以不走?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少女嘆口氣道:“我見了你好生失望!”
楊大姑詫道:“你失望什麼?”
少女說道:“人的名兒,樹的影兒。我本來以為一個人的綽號應該是比她原來的名字更貼切的,誰知一見之下,你這個‘辣手觀音’呀——”說至此處:搖了搖頭,方始繼續說道:“觀音二字是談不上了,那‘辣手’二字,我雖然未曾領教,看來也只是浪得虛名!”
楊大姑少年之時,本來是個頗富豔名的女子,大凡一個年輕時候曾以美貌為人羨妒的女子,在年華老去的時候,越發喜歡聽人稱讚她“駐顏有術”的(儘管事實不是如此)。而她平生又以手段高強自負,是以她知道人家稱她為“辣手觀音”,雖然表面上裝作不高興,其實卻是其辭若有憾焉,其心則實喜之的。
這個少女當面對她嘲諷,可說是她生平從來沒有碰過的事。而這也正是犯了她的大忌。
本來已經是一肚子脾氣的杯大姑,氣上加氣,終於給氣得爆炸了!
“黃毛丫頭,豈有此理,你不賠禮,我非賞給你老大的耳刮子不可!”楊大姑大怒罵道。
少女非但不賠禮,反而笑道:“我正是要見識你辣手觀音的辣手,很好,那就看看是誰能夠打誰的耳光吧?”
楊大姑氣怒之下,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了,反手一掌就打少女的耳光。
少女的身形一飄一閃,彷彿凌波微步,體態輕盈,恰到好處的避開了楊大姑這一掌,嘴裡笑道:“你打不著我,我可要打你了!”五指併攏,輕輕一拂,忽合忽舒,宛如春花葳蕤,姿勢美妙之極!
楊炎在旁邊看得心曠神怡,好像忘記了這少女是打他姑母似的,不知不覺的竟然給這個少女喝起採來。
楊大姑是個武學大行家,一見少女如此招式,也是不由得大吃一驚。要知她號稱“辣手觀音”,正如少女所說:“人的名兒,樹的影兒,豈能幸致。故此儘管她的本意不是想取這少女的性命,只是要打她一記耳光,還未算得是施展“辣手”。但在她掌勢籠罩之下,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能逃出她的掌底的恐怕亦屬寥寥無幾。如今這少女不但能夠迅速避開,而且迎著她的掌勢立刻拂她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