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世之濁濁,皆爾輩眾焉!活該將你這混世魔王也投進油鍋裡熬一熬!”卻也不露神sè,安慰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今rì你跟貧道坦陳心跡,說明你良知未泯,且頗具悔過之心。rì後只要走正道,由地下工作者變成地上工作者,也就一覆掌的事。”
“歪路走習慣了,要一口氣走回直路,談何容易!”曹天潛一臉為難,“再說,現在世人都喜走歪道,路也是這麼設計的。大師讓我上哪去找一條直路走!”陳子昂道:“直路還是有的,就看你願不願意走——譬如說,越城金流機場的飛機跑道。”曹天潛不由笑起來:“聽您這話,好像這世上還有哪個地方的飛機跑道是歪的!”
“怎會沒有!”陳子昂神sè莊嚴,“吾國神器‘瓦格良’,飛機跑道不就是歪的嗎?”曹天潛對大師滿懷敬意深若大海,不忍他犯錯,便匡正道:“那不叫歪,那叫翹。”陳子昂挑嘴一笑:“翹,不就是朝天上歪嗎?”
曹天潛一聽在理,也無意再辯,便繞回話題,訕訕道:“大師剛才說笑!”陳子昂神情肅穆:“世外之人不打誑語。”曹天潛臉sè怏怏:“可我上飛機跑道走,定會讓人當恐怖分子斃了!”陳子昂目光如刀:“你以為你現在不是恐怖分子嗎?”
曹天潛聞言一震,愣了半晌,方囁嚅道“地溝油,並不像人們傳言的那麼恐怖。”陳子昂斜眼挑眉:“那你自個吃嗎?”曹天潛細脖一抻:“那哪能!”陳子昂語重心長道:“己所不yù,勿施於人——這麼淺顯的道理,你不懂嗎?”曹天潛隱隱醒過味來,強笑道:“大師是在教誨我!”
陳子昂板臉道:“你知道就好!”想著剛才曹天潛說,越城飯莊十有仈jiǔ都在用“吃不膩”食用油。而他卻是越城大小飯莊的常客,僅為自己rì後的健康計,他亦覺有必要幫曹天潛找條明路走。便又就地溝油除了人吃之外的其他用途侃侃而談。。。。。。想他平rì裡博聞強識、縱覽天下,又是商道高手,此際撓起自己的癢處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曹天潛哪知箇中關節!直聽得瞠目結舌、如痴如醉,臉上更是驚奇喜嘆風雲變幻,氣象萬千!大師口若懸河、字字珠璣,於他有如拔雲見rì,但感眼前一片光明。待陳子昂嘴歇,便挺身誓言鏗鏘:“該明rì,我就讓中國的飛機也吃上地溝油!”
倒沒有白費我一番唇舌!陳子昂見狀暗笑,故作肅顏道:“如此,越城甚幸,中國甚幸!”頓頓又道,“貧道甚幸!”曹天潛聽罷前句喜笑顏開,聽罷後句一臉不解:“大師此言何意?”陳子昂狡黠一笑,卻不點破,道:“貧道心在世外,身卻在世中。既在越城盤桓,少不得要食人間煙火。”
曹天潛既非愚輩,自然明白,尷尬笑罷,拍胸豪言:假以時rì,定還越城餐桌清白。說罷便俯身跟陳子昂建議:“至於眼下,你可以上越城天味閣聊開齋戒!”“想不到覆巢之下,尚有完卵!”陳子昂笑道。曹天潛一口嘆息感天動地:“所以,我一直覺得很失敗!”
“莫非,你今rì急急尋我,即為此事?”陳子昂心牽石頭,無意贅述,瞅了曹天潛微微一笑。曹天潛這方想起要緊事。忙躬身細說,近來夜裡如何如何睡眠不好,又如何如何惡夢不斷。問大師是何緣故。
陳子昂正想將話頭繞到假山上去,一聽這話心頭大喜,便故作皺眉道:“玉皇山莊落成之初,貧道已悉察各廬風水。就曹施主所居四十八號而言,其yīn陽相濟,乾坤適位,氣脈韻暢,當執莊內眾廬牛耳。如此風水寶地,當步無疲,站無乏,坐無累,躺無醒才對,怎會如你所言?”曹天潛忙道:“不敢騙大師,確實如此。”
“真是咄咄怪事!”陳子昂喃喃著仰首望天,掐指幾許,忽失sè大叫,“哇!yīn陽失位,乾坤顛倒,氣脈雍塞!”厲聲問曹天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