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上夜校的雷絲絲是一年級新生,她的工作時間以白天居多,除非沒排課或調課,她才會“加班”到十一、二點,但沒加班費的那種。
老闆去鎮上產檢不在家,貓媽媽外出她這隻小野貓就順便偷懶,反正民宿裡的工作不是很多,大部分的客人會在這個時候四處逛逛,趁天未黑時多吸些芬多精,所以她一得空就趕緊開閒差。
廚房是聊八卦,說是非最佳的場所,她幫著洗菜、擦盤子,偷吃大廚爐子上燉的肉,日子悠哉地忘記那些擔心受怕的不堪。
她已經很久沒想起母親喝醉酒的樣子,父親老邁的身影漸漸在記憶中淡忘,如今的生活美好得如同在夢中,她不願有清醒的一天,
“心蓮跟我一樣是跟不上時代的人,你問問她收過花沒。”那孩子也是苦命人,畏縮地防著人。
“心蓮姨喔!”她腳跟一蹦跳到掃地的婦人身邊,聲音不敢太大的輕輕一喚。“蓮姨,你有沒有收過玫瑰?”
像是嚇了一大跳,劉心蓮手抖了一下差點掉了掃把。“我……呃,沒有。”
“你老公沒送你花嗎?”惜惜喲!不怕不怕。
“我們是……相親結婚的……沒有花……”她的笑容透著害怕,像擔心隨時有人會衝進來揍她一頓。
“也對,會打老婆的男人肯定不是好東西,他會送花一定別有所圖,你離開是對的。”不然準會被他打死。
以發遮著面的劉心蓮老讓人家看不清她的長相,她垂視的雙眼閃著幽暗難辨的眸光,習慣性地將發往前捉,個性膽怯總是一個人獨處。
這會兒她又要往角落走去,櫥櫃的陰影遮住她大半邊身體,能不開口則不開口的她宛如一道無聲的影子,刻意不引人注目。
“不過你也別怕我們嘛!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傷害你和小寶……咦!人怎麼不見了?”剛剛還在的呀!
“人在那裡,你別找她了,有個暴力老闆在,她能不提心吊膽嗎?”是她也怕。
一道紫紅色的風做賊似的飄進廚房,直接飄向剛烤好的香蒜麵包。
“魔魔姐,你餓了很久嗎?”哇!好大的血盆大口,一口氣塞進三片。
狼吞虎嚥的刑魔魔不時往後瞟,餓鬼作風地橫掃一通。“你們家的老闆很苛惡,不看刪顆客人就不給偶飯吃,你們說她苛不苛惡?”
“先喝口水慢慢說,我們老闆的個性你還會不清楚嗎?忍一忍就沒事了。”開門做生意當然要錢,“愛情民宿”又不是難民中心。
哎呀!罵到人了,他們民宿確實有幾個白食客,她也是其中一員。
喝完水的刑魔魔忿忿地說道:“我是世界頂尖的占卜師耶!她居然把我當成騙吃騙喝的神棍使喚,換作是你不生氣嗎?”
避災呀!避災,要不是她大難將至怎會躲到這個窮鄉僻壤的小鎮,過著暗無天日的婢僕日子。
再熬過九個月她就自由了,海闊天青任她翱翔,不必再留在這鬼地方吃苦捱餓,她又是成群奴僕呼前擁後的千金大小姐,不屑受守財奴的壓迫。
“我想我們再氣也沒有老闆火氣大,她肯收留我們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為此她很感恩,也很感謝她用拳頭打跑想逼她接客的壞人。
其實老闆兇歸兇還挺任性的,只准她欺負人,不準別人欺負她的人,只要她羽翼下的人就不許他人動,比受警方的保護還安全。
“呿!沒志氣,我替人占卜一次夠你花上十年了,你不用看她臉色。”說這話時,她沒想到自己才是沒志氣的那個,老闆一吆喝她就不敢吭氣。
又在說大話了。“對了,魔魔姐,你乾脆替明光姐算算她的戀愛運,她一直嫌猛男哥太壯了。”
男人要壯才有安全感嘛!明光姐比她還笨。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