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我也正想有個心智清明之人說話呢。”騏王將盛著醒酒羹暖盅杯盞的托盤一併端給林箏,供其取用。
林箏緩緩啜飲著醒酒羹,只覺溫熱酸甜在喉舌臟腑間沁化開來,極是舒服,不禁笑嘆鴻郎的手藝一如當日。覷見騏王恍如未聞,林箏拱手道:“敢問王爺,是在為某些報請兒煩惱麼?!”——騏王捏著火鉗擺弄著盆中紅炭,頭也不抬的反問:“卿也有耳聞了?”
“昌庭鳳郎沈驤已故,且目下連沈氏宗籍中,都以某類不宣之由將其名諱勾除。故問微臣,我只信定是巧合酷似罷了。”林箏裹起狐裘,感覺暖和許多。
騏王喉間響起一串低沉的笑聲,只後來卻有幾聲如是哽咽:“覺風真乃清明之人也。對真清明者自不晦匿藏狹,該當坦誠對之。方才酒宴之間,芷璘已經名言告知,沈氏儀光未死,僥倖逃得死劫,落在西恆國主身側,解毒養息。此番西恆前來會商榷場,他也隨同回來。”見林箏眼睛睜大,騏王繼而苦笑一下繼續道:“卿想說什麼,我或可猜得一二。欲問,鳳郎如今是何等身份?那麼卿要先行坐穩才好。沈儀光已下嫁為西恆國主駕前德君,位同國後。此番隨駕回來意同省親。芷璘說完這些之後,對我言道,總覺得門中良家子所託非人,惶恐不甘揮之不去。我···何嘗不是同感。”騏王將手捂著眼睛,兀自失笑,嘴角則抖瑟著頻頻下墜。
林箏倒了一盞櫻桃羹呈送到騏王手邊,打趣道:“恕臣說句不恭之言。箏竊以為,當今世上以鳳郎驚世品貌,莫說是難有與之匹配女子;便是堪當與之比肩鬚眉之士,恐也是數不出幾個。玉面玄鵬對鳳郎傾慕之意,早在尚京時便已為眾所知。果能成琴瑟和諧之好,亦是相輔相知佳話。”
“卿家之意我自然省得。”騏王以手指戳著心口“只是這裡···如同被衝開一個洞,冷得要把整顆心凍住。”騏王端起杯盞,手抖得濺出幾許湯羹,卻猶如不覺,瑟瑟抖著湊到唇邊飲下。“儀光生來是個不安鉗控在一處的性子。當年臨出京城,我曾與芷璘相約,無論我在天相,亦或是他在安奉,亟待立穩根基之際,必將儀光從那個泥潭中撈出去,給他一方清白自在天地,任期遊翔。孰料···”
林箏趨步上前接下空盞,悄然放下手帕,溫言勸慰:“王爺無須感懷。既然鳳郎尚安,日後自然有機會,供兄長們關懷照拂。”
騏王未及勸慰說完,便攤開手掌晃幾下,另一隻手則是攥緊手絹頂在口唇上。半晌甫開言道:“怎能安好?!即便是有人將毒酒臨時調換,終究是計差一籌。再不會有‘沈郎驚豔耀世舞’了。那年朔寧侯開門授業,松延宮唯恐我和芷璘再度聯手殃及上位,暗命鶴衛大閣領鄧綬遣人捕捉撲殺。儀光為保我和芷璘,咬牙邁進鶴翔衛,進退沉浮作盡了打算。那時他年方十五歲。其後朔寧侯率部抄剿了他恩師一手創辦的鶴衛,替我擔了一場塌天大禍。”
掩在口唇處的手絹,緩緩壓在眼睛上,輕輕的捶著眉心:“芷璘告訴我,為搶回鳳郎一條命,不得已斷脈散功。儀光如今需靠醫藥及定期推功固本續命。其後宴間私談,恆主與我闡明他決意聯合兩家,開設榷場意圖,欲在側重醫藥貿易。只為是及時收取藥材,以圖早日為儀光修復體制。那番話聽得我好不羞慚吶,可見英祿待儀光···當真是好的。”
林箏心中暗疑,英祿何以如此輕易亮出本意。正思忖時又見騏王面色一肅,咬著牙關道:“就在方才,羅某人跪階請見。說是當初乃是聞知先帝遺墨婚書之事,不敢輕慢遺旨;才請得兩宮旨意,準其堂妹另嫁於侯府中長大的慕超。還有呢···他說他有妙計,可借圍獵暗布伏擊,將西恆來人全數捕殺,由此以襄助本王成就功績夙願···”
“豈有此理。”林箏顧不得反胃之感脫口而出道。“此絕對是自毀壁壘堅防的禍亂之策。王爺斷不能輕信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