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景緻,唬得渾身激靈一震。只見老唐負手侯立在青磚牆下,身邊蹲踞著一頭毛髮蓬勃色紅如火焰翻騰的巨型畜類,斗大頭顱,血盆大口,獠牙森森;定睛細看竟是一頭體型壯碩的巨犬。約是見到主人,巨犬搖搖火球般的頭,嗡的吼了一聲,狀似在向其主問安···
只剎那間,沈驤已覺得方才的空腹感頓消無形,腳下更是斷然止步。反倒是陸昱上前一步,指定巨犬斥道:“不可無禮!”巨犬雖碩大竟似極富靈性,隨著喝斥將頭一低分外安靜。
“少時曾在書冊雜記間拾得些許記載:西部有巨犬,體碩如乳牛,性淡漠、兇狠,然竭忠於主。疑為獅狗交而誕。畏人於無形。謂之…蒼猊。莫非便是此獸?”音色雖平,沈驤是再不願向前挪動半步。
“儀光所言不差,正是此獸。性傲而孤忠。可與虎豹熊等猛獸相搏,兇猛兒頗有耐力。”說話間,陸昱老實不客氣的一把捉住沈驤一臂牽著,拖至距離蒼猊幾步之距,復轉頭笑道:“來來來···賢弟莫慌。為兄欲令此畜記住賢弟的味息,日後更便於相識,它叫‘森格’”
沈驤聞言真快要哭了。欲掙脫手臂卻被老唐勸住:“公子切不可掙動。會令此犬誤認為是襲其主人,徒致誤傷。”
“兄臺真是荒謬,令它記住我的氣味···?怕是與記住一條肉乾的感覺無異。小弟再是不濟亦不欲給它當零食。”——“賢弟儘管信為兄一次。有我這主人在,絕不會傷了賢弟半根汗毛。”
沈驤勉為強之的被扯著手湊近,巨犬森格在主人喝令下,將碩大的頭略伸了伸,只翻著紅眼睛瞟了沈驤一眼,並無再多動作。
沈驤對此反應大為不悅:“哼,看它一副涼薄寡宿之相,我才不信它能記住什麼氣味。”——“賢弟日後自見分曉。”陸昱向老唐示意。老唐默然回身挽起蒼猊背後的鐵鏈牽起巨犬先行帶路。
“放之兄莫不是欲以沈驤做誘餌,來考量愛犬的嗅覺記性?來日若它不記得,難道放之兄能及時替我讓它咬一口不成?喲~~它居然看著我流口水了”沈驤撅嘴哂道。
陸昱依言望去,果見那火焰飛揚般的頭轉回來,看向位於後面的主人,松垂的嘴角下真的晃著一條透明粘液。不禁掩口大笑:“儀光啊····哈···你真要小心講話。它雖是畜類卻極有靈性,當真是懂話的。誰對它好,它心裡清楚。不過能見到賢弟偶然俊容失色,也是別具一番風景。”
“放之兄竟然樂見旁人驚懼失態的模樣,真是別樣的興趣。”沈驤端坐在雅間座位上,已經無意理會陸、唐二人的舉動。蒼猊森格此刻就蹲在他身側,睜著一對血紅眼膜的三角眼,直勾勾的看著他。高大健碩的體型,竟可以與落座的人達到平視。無意間對上那雙狗眼,沈驤艱難的做出一個笑臉。幾次之後終於還是忍無可忍“放之兄,請把它牽開些。我不記得偷過你什麼東西,竟要被它來看守著···”隨著抱怨響起了陸昱無法顧及禮貌的大笑。好在是他笑過之後,還是用動作示意著老唐將森格牽下樓。
酒菜齊備落座,陸昱先往沈驤手前食碟中布了一箸菜:“賢弟莫怪。森格的表現顯然是於你很有好感的,否則早吠得四鄰不寧了”——“我寧願它不要對我有好感。哦酒免了。”驤蓋住手邊酒杯“也不想被它那麼一對紅眼睛眼巴巴的盯著。”
陸昱沒有堅持斟酒,只特別舀出一盅開胃羹,擺在沈驤附近。“怎麼,賢弟午後還有公務?謄抄案卷之類的瑣碎事,交予下面文書小吏做便是。只要不致於張冠李戴就是,何必要你親力親為。再則,那吳某人不過是個掛鑰匙的使喚婆。難不成賢弟還希冀著瓜代期滿被扶正為一府之令?不怕你聽著為兄的話刺耳,知府繼任人選早在某人的袖中了。”
沈驤沒有停箸,只是陰測測的譏誚答道:“餐桌之上談論此等無關之事,放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