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到了白日了。初冬的暖陽,懶懶地照在草原上。
蒙薄策馬上前,喝道:“大夥再快一些,儘量在七日之內,進入秦地。”他頓了頓,轉向掀開車簾,瞪著他的玉紫哈哈笑道:“婦人休惱!你可知道,秦太子已然上路了?想來不需要趕到秦地,你便可以與你未來的夫主共娛良宵了!”
玉紫冷冷一笑,她不屑地嘴角一扁,道:“秦太子便這麼快得到了信?”
“哈哈,自是婦人你從隔地上路時,他也一併起了程。”蒙薄得意洋洋地望著臉色微變的玉紫,道:“你這婦人,說了這是雙贏之局,又何必羞惱至此?”
羞惱?玉紫重重一哼,她刷地一下拉下了車簾。
蒙薄也不在意,扯著嗓子喝道:“速行,速行——”
在蒙薄的一再催促下,眾人沒有耽擱,全速向秦國方向駛去。
玉紫苦笑著倚在榻上,暗暗想道:“父親等人是知道我已到了葺族的,當時便說了,會在十日內趕回去。只要我十日沒回,亞和父親便當知道,我定然出事了。只是,我真到了秦人手中,憑狼鏢的勢力,要對付一個強國,卻是太難!她搖了搖頭。
饒是蒙薄一再催促,這一天,車隊還是停了下來。因為,前方的兩族夷人突然出現了嚴重的衝突,彼此之間血戰不休。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蒙薄只得放棄這條通往秦國最近的路,多繞一個月的路程,從另一條要道通向秦地。
車隊走了一個半月後,一個夷人驚喜地叫道:“是秦人的旗幟,少族長少族長,那是秦太子的車隊啊。”
蒙薄大喜,他騰地一聲站在馬背上,舉目望去。只見視野的盡頭,煙塵滾滾處,一面黑底繡字的旗幟清楚地飄揚著,果然是秦太子的旗幟。
蒙薄哈哈大笑,叫道:“婦人婦人,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啊。瞅瞅,我們這般繞道而行,還能與秦太子碰個正著,看來,你註定是他的夫人啊!”
玉紫慢慢地掀開車簾,順著馬蹄轟隆處望去。
蒙薄轉過頭,見玉紫面容沉靜,看不出喜怒來,不由把手放在唇間,囁聲長嘯了一下,叫道:“玉姬果然福份非凡。”說到這裡,他朝著站在玉姬左右的兩個夷女喝道:“還不抓緊時辰,給玉姬裝扮裝扮?”
“然。”兩夷女恭敬地應過後,轉身開啟車壁,開始給玉紫塗脂抹粉,換裳整發。
玉紫木然她望著已被拉下的車簾,外面的眾人,她再也看不到了。不過不用看,她也可以聽到那越來越清楚的馬蹄聲,還有眾夷人大呼小叫,扯著嗓子的聯絡聲。
草原上尋水不易,兩女也沒有給她洗臉,便這般把脂粉生礙地抹在她的臉上,然後按照中原上的髮式梳理了一番,再逼著她脫下外裳,換了一件秦人的國色,黑色袍服。
袍服才穿到一半,外面轟隆隆的馬聲一止,遠遠地,轉來一個清亮的秦音,“來者何人?”
蒙薄衝了上前,大聲叫道,“我,葺族蒙薄也。今押得玉姬前來,獻給太子!”
他聲音一出,對方靜了靜,轉眼,一個陰沉尖利的笑聲傳來,“是趙國那個擅機關之術的玉姬麼?”
“然也。”
“善,大善。”那陰沉尖利的聲音嘎嘎大笑,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他的聲音也越來越響,“聞這玉姬甚是美貌,令得趙出那般的風流之人也為之沉迷。如此美人兒,我倒想見上一見。”
蒙薄大聲叫道:“她馬上就是太子的人了,太子別說想見,便是今晚睡她一睡,也是易事。”
這話一出,那陰沉尖利的聲音放聲大笑,笑聲淫夻蕩而得意。
玉紫的唇抿得更緊了。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中。
那馬蹄聲越來越近,不一會,那陰沉尖利的聲音便在玉紫的馬車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