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警告,”何登回答:“剛剛村子裡有人帶信來說,一個開往聖阿巴思的馬戲團裡有隻獅子跑出來了。”
“你認為它可能到我們這兒來?”嘉莉塔問。
“很可能,因為我們這兒有獅子呀!”何登回答:“不過我希望它不要來!夫人。”
“為什麼呢?”
“因為聽說它很危險。它把主人都踢例了。當它逃跑的財候,有兩個人因擋住了它的路也被踢成了重傷。”
何登頓了一下特別加強語氣說:“他們說起它的口氣就象是說兇手似的,任何人看到它都可以射殺!”
“聽起來真可怕!”嘉莉塔驚呼。
“所以我覺得應該讓爵土知道,”何登說:“我現在不吵他。等他醒了以後請夫人轉告他一聲,同時把這個交給他。” 他遞給她一枝長管來福槍。
他一面把槍遞到她手上一面說:“這是爵士在非洲用的槍。您要小心一點兒,夫人。槍彈已經上了膛。”
“我會的。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爵士的。”
“謝謝您,夫人。很抱歉吵了您。”
“不要緊的,何登。”
嘉莉塔關上房門,然後把來福槍放在她床鋪旁邊的桌子上。
何登沒有驚動他的主人是對的。
晚飯後,當她離開他獨自一人思考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把餐桌上的氣氛全破壞了。因為她表現得太不自然,雖然韋思漢爵士努力用各種話題引起她的興趣,她只是一味地低頭吃飯。 “我要睡覺了。”當他們走進客廳的時候,她愁眉不展地說。
她渴望和他待在一塊兒,然而她又害怕自己因為情緒不好而崩潰,並且把她父親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她覺得,假如韋恩漢爵士決定離開她,而且比他父親預期的時間還要早,那麼天下沒有比這更令人難堪的事了。
她告訴自己,不論發生了什麼事她必須保持沉默,可是,要她坐在他身邊而不告訴他任何事卻只有更使她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她在屋子裡大約待了一個鐘頭,然後聽到他走進他的房間。
她聽著他在房內踱方步,最後才吹熄了蠟燭上床睡覺。
這時候,她才想起自己該睡了,可是卻又怎麼也睡不著。
她吹熄了蠟燭,然後注意看隔壁的房間有沒有亮光:“假如他醒了,”她對自己說:“我就有藉口到他房間了。” 她回想,當她和波波被雷聲驚嚇的時候,他是多麼溫柔呀。
她心想,假如自己鑽進他的床鋪要求他緊緊抱住自己的話,他又會說些什麼呢?想到這兒,她全身象觸電般地抽搐了一下。她旋即又告訴自己,他會摟她也只是因為他的親切和禮貌,絕不會因為他需要她。 “我需要他愛我!我需要他愛我!”嘉莉塔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說,雙眼瘋痴地注視著隔開他們兩人的那扇門。
韋恩漢爵士突然驚醒,因為他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再仔細地側耳傾聽,果然獸籠裡傳來了獅子的咆哮聲。
事情有點不平常,因為自從它們搬來新居之後,向來都很安靜。
現在它們發出瞭如此不可理喻的聲音,好象是受到了於擾而發出的憤怒吼聲。
韋恩漢爵士疑惑地想,究竟是什麼使它們如此不安呢?在晚上不可能有陌生人在公園附近走動,不過,假如真的有人,那一定會把貝拉吵醒,它就會拼命地保護它的幼兒。 還是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比較好。
他從床上跳起來,點亮了一根蠟燭,在抽屜裡找了一件襯衫,又在衣櫥裡挑了一件長褲,然後匆匆忙忙地穿上。
由於地是乾的,他穿上了嘉莉塔送給他當作生日禮物的絲絨拖鞋。然後悄悄地開啟房門急急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