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易睿澤身子一陣,猛地鬆開手上,眼看著趙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起來,死死咬著下唇硬是一聲不吭,但還是因為承受不住劇痛踉蹌兩步跪到地上,卻仍舊掙扎著想要上前。
易睿澤整個人被釘在原地,看著趙珺非常痛苦而又非常努力的朝著王府的方向爬去。她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頭圈上的翡翠和珍珠披散下來落到塵土裡,一向雪白而又一塵不染的外衣上全是汙漬。
“不要這樣,”易睿澤一向愛笑的臉上此刻沒有半分笑意,甚至還隱隱有些泛青。他上前俯身將趙珺抱到自己懷中,小心翼翼的繞過對方脫臼了的胳膊,沉著的聲線中盡是隱忍的痛苦。他抱著懷裡不停顫抖著的女孩,像是抱著這世上最稀世的珍寶,“不要這樣。”
溫暖的手掌輕輕的拍著她的臉頰,一下一下,耐心而又溫柔,似乎是要講她內心的恐懼以及不安全部安撫下來。趙珺背對著熊熊烈火被易睿澤抱在懷裡,耳邊傳來的盡是水潑到地面上的聲音以及木樑被燒的劈啪作響時又被清水覆蓋後而產生的嘶嘶聲。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多。無助的感覺來的鋪天蓋地,趙珺難以自拔,只能任由自己在那個名為痛苦的泥沼中愈陷愈深。被易睿澤抱在懷中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趙珺睜著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任由痛苦席捲過自己的四肢。
“我在這裡,我還在這裡。”溫柔的聲音在耳邊低低的響起,彷彿一道光照亮漆黑的夜。趙珺淚眼朦朧的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眉眼如畫的臉龐。他的眉毛緊皺,好看的眼睛裡滿滿全是溫柔以及心疼。他的手拂過她溼漉漉的臉龐,輕聲道,“我還在這裡。”
彷彿小時候在馬場上受了委屈,胸口漲的酸酸澀澀得全是想哭的衝動,但卻挨著有旁人在強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父親哈哈大笑著將手裡的馬鞭扔到一旁,邁開大步上前將小小的女孩兒抱到懷中,“不愧是我察罕特穆爾的女兒,不哭,好樣的!”
往昔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父親爽朗的笑以及兄長寵溺的笑交替迴圈。趙珺漂亮的鳳眼顯得空洞而無神,她怔怔的望著易睿澤,“為什麼不讓我去,為什麼不讓我去?我沒有父親了,我沒有家了。”
她一向神采飛揚的臉龐此刻滿是汙漬,她的聲音輕的彷彿就要被風吹散。大片大片的心痛在易睿澤心中蔓延開來。一向鬧著笑著吊兒郎當面對世人的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緊緊抱著她單薄的身子,一遍遍的重複著“還有我”。
趙珺趴在易睿澤懷中努力的回過頭去,看到在火海中朦朧的景象,腦海中父兄並肩而立的畫面定格且越來越模糊,直到模糊得看不到。趙珺終是忍耐不住,掐著易睿澤的胳膊放聲大哭起來。
趙敏雙膝跪地,上半身歪歪的靠在張無忌懷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是無神而空洞的注視著被火焰包圍的王府。耳邊傳來趙珺撕心裂肺的哭聲,但卻遙遠的像是隔了幾個世紀。
膝下小小的石子尖銳的稜角直挺挺的紮在腿上卻絲毫感覺不到疼。趙敏沒有哭,臉上甚至一絲表情都沒有。她只是注視著被火苗纏身的王府,看著描著金邊的牌匾噼啪一聲落到地上,濺起無數火星。
“趙姑娘……”
擔憂的男聲自身畔傳來,趙敏木然的別過頭去,看到張無忌佈滿擔憂的臉龐被火光照的火紅。她抬手推開張無忌,抿了抿下唇,冷聲緩緩道,“張教主如願了?”聲音已是嘶啞不堪。
張無忌駭然,扣著她肩膀的手緊縮,滿臉皆是焦急,“不是我,不是我!!”
趙敏別過頭去苦笑,自己自然知道不是他。只是一向驕傲而又運籌帷幄的紹敏郡主如今喪父喪兄,被人挾持著嫁給小人而反抗不得,如今還有什麼臉面來面對他。
不過區區幾日,那個在武當山俾睨天下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