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銓這些年來一直深得三爺之心,往常還只是在府中出謀劃策,可自前年起,已是每日裡伴著三爺出入禮部,幫辦部務,算是公開了其首席幕僚之身份,在禮部裡可謂是聲威大起,其效忠的物件也漸漸由弘晴轉向了三爺,這會兒一見陳老夫子如此不依不饒地為難三爺,李敏銓自是看不過眼了,這便從旁插了一句道。
嘿,這老小子還真是得意過頭了,有得你哭的時候!
弘晴此番之所以不曾跟李敏銓事先通氣,便是因著已然察覺到了其漸起離心之故,然則卻並未打算急著清洗此人,概因眼下的局勢實容不得誠親王府內部出現大的動盪,再說了,這麼些年下來,弘晴早就將李敏銓排除出自個兒的核心圈子之外了的,也不怕其能翻得起甚大浪的,縱使如此,此際見得李敏銓如此這般地自以為是,弘晴心中的火氣還是忍不住湧了起來,只不過城府深,倒也沒帶到臉上來,只是心裡頭已是給李敏銓的將來打上了個重重的叉號。
“荒謬之言!交權一事,四爺、八爺乃至其餘阿哥皆可以遷延,獨獨王爺不行,吾未見戀權之儲君能得善終者,今,壽誕一事既是大發,瞞是瞞不住的,陛下縱使言明不查,可心中卻是必生刺無疑,若是王爺戀棧不去,後果殊難逆料,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陳老夫子連三爺的面子都敢駁,又怎可能會給李敏銓留甚情分的,面色之一沉,已是毫不容情地呵斥了其一番。
“當不致此罷?某以為……”
早些年,李敏銓對陳老夫子可是一直服服帖帖地,可這幾年麼,隨著其地位的水漲船高,對陳老夫子已是漸有不滿之心了的,只不過因著陳老夫子乃是三爺座師之緣故,並不敢輕易放肆罷了,然則此際自覺“真理”在握,可就不想再對陳老夫子低頭了,這便昂著脖子便要出言反駁上一番。
“父王明鑑,孩兒以為夫子所言甚是,此事萬不可遷延,當速行!”
真要是讓李敏銓這麼意氣用事地一爭,這議事也就得無果而終了的,而這,顯然不是弘晴所樂見之局面——弘晴其實也戀權,若不然,前些日子也不會猶豫不決,可到底還是理智之輩,畢竟相比於將來的大位而論,眼下這麼點權勢的得失實在算不得甚大事,自不願坐看三爺錯失帝心,有鑑於此,不待李敏銓將話說完,弘晴立馬打斷了其之言語,旗幟鮮明地站在了陳老夫子的一邊。
“呃……”
李敏銓近來雖是與弘晴漸有離心,可說到底還是不敢真跟弘晴當面起甚衝突的,甚至不敢在三爺面前說弘晴的小話,沒旁的,只因李敏銓對弘晴的狠辣手段可是怕到了骨子裡的,這會兒一見弘晴如此堅決地站在了陳老夫子的一邊,哪還敢再胡言的,只能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嚥了回去,直憋得個面紅耳赤不已。
“罷了,此事就這麼定了也好,不就是個請罪摺子麼,本王上便是了。”
三爺雖是十二萬分的不情願,可這一見弘晴與陳老夫子都一致堅持,自也不好再固持己見,只是心情卻已是壞到了極點,實是無心再議事,丟下句結論,便即起了身,一拂大袖子,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走了人。
“王爺,屬下先行告退了。”
三爺這麼一盛氣而走,議事自然也就議不下去了,自感今兒個頗有得罪弘晴處的李敏銓也就坐不住了,滿臉苦澀地起了身,朝著弘晴便是一禮,卑謙地請辭道。
“嗯,李先生且先去歇息也好,父王因今日之事憂心不已,還須得李先生多多美言寬解才好。”
雖說已是準備放棄李敏銓了,可弘晴卻並不打算與其公然決裂,對其之請辭,自也不會無視,很是客氣地還了一禮,溫言地籍慰了其幾句。
“是,屬下知曉該如何做的,王爺只管放心便是了。”
李敏銓今兒個雖不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