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如今是最年長的阿哥,又是親王,他既是這麼說了,一眾人等自不會有甚異議可言,彼此面面相覷了片刻之後,也就三三兩兩地散了個乾淨……
第774章 堅決請辭
康熙五十九年元月初九,老爺子下詔徹查梁緒文貪墨案,著大學士王掞為主審,刑部尚書阿爾松阿、左都御史納蘭揆敘為之副,三司會審以明真相,詔書中更有嚴厲之批示——從快從嚴!此等詔書一下,京師風雲立馬再次詭異了起來,各種版本之流言甚囂塵上,等著看三爺父子笑話的可不再少數,三爺氣急之下,索性閉門謝客,來了個眼不見為淨,然則弘晴卻是絲毫不因流言而動,每日裡照舊到藏拙齋批摺子,就宛若無事人一般。
真的無事麼?當然不是!實際上,自開啟春之後,暢春園裡的氣氛便有些不對味了,先是有關梁緒文一案的進展全都有老爺子親自把控著,有關這方面的摺子都不曾再經弘晴的手,而後麼,弘晴批過的摺子被老爺子打回去重擬的也漸漸多了起來,儘管老爺子始終不曾有甚重話,可園子裡不利於弘晴的流言卻是悄然開始盛傳了,只不過弘晴本人卻是從不為所動,該幹啥還幹啥,任勞任怨地繼續著自個兒的批摺子生涯,哪怕被打了回票的摺子漸多,也無一句的怨言,該改的改,該重擬的重擬,至於該堅持的麼,弘晴也不會屈服,最多就是附上一份詳細的說明罷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著,轉眼間便已是二月底,西線突然警訊連傳,說是準噶爾諸部突然大肆出擊,接連襲擊了清軍的幾撥運糧隊,在其部中發現了為數不少的火繩槍,疑是俄羅斯人在背後搞鬼,清軍與準噶爾部諸軍小規模交火不斷,彼此間各有勝負,然,糧道受阻卻是不爭之事實,老十四幾番派出主力部隊清剿四下流竄的準噶爾部諸軍,皆無果,遂上本請求或是後撤沙洲,或是調豐臺大營新軍前來助陣,對此,老爺子並未與諸般臣工商議,也不曾讓弘晴插手,直接下詔,準老十四率部回撤沙洲,並準備與準噶爾部談判,爭取從政治上解決準噶爾之亂。
康熙五十九年三月初二,王掞上本,言稱梁緒文一案已然審結,該人諸般貪墨之事大多屬實,在河南任職期間,更是有過草菅人命之惡行,擬判大辟之刑。此本章乃明章拜發,朝野盡知,譁然一片之餘,目光全都投向了暢春園,盡皆等著老爺子作出批示,然則老爺子卻似乎並未急著下個決斷,連著三天都不曾對此有隻言片語,倒是三爺先行上了個請罪摺子,自請處分,而老爺子也不曾對三爺的本章加以評述,朝堂內外自不免為之猜疑連連。
“陛下口諭,宣:仁郡王弘晴,軒內覲見。”
旁人不曉得老爺子在等待些甚,可弘晴卻是心中有數得很,不過麼,他卻並未急於動本章,而是不緊不慢地處理完了手中最為煩難的幾樁公務之後,這才直接去了瑞景軒,遞了請見牌,不多會,便見李德全急匆匆地從軒內迎了出來,宣了老爺子的允見之口諭。
“有勞李公公了。”
弘晴謝恩既畢,又順勢朝李德全的衣袖裡彈了張摺疊好的銀票子之後,這才拱了拱手,客氣了一句道。
“王爺,您請。”
感受到了弘晴的“誠意”,李德全的老臉上立馬便笑開了花,不過麼,卻也沒多言,僅僅只是一哈腰,擺了個“請”的手勢。
“嗯。”
弘晴點了點頭,輕吭了一聲,也沒再有甚言語,抬腳便行進了軒中,這才剛從主殿的屏風處轉了出來,入眼便見一身明黃袍子的老爺子正端坐在文案後頭,手捧著本奏摺,似乎看得極為的入神,一見及此,弘晴心頭不由地便是一動,不過麼,倒也沒去細想,而是疾步便搶到了近前,一頭跪倒在地,高聲見禮道:“孫兒叩見皇瑪法。”
“嗯,免了,平身罷。”
聽得響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