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根拔起了,要想扳回局面顯然沒那麼容易,更令弘晴頭疼的是八爺的高明就高明在並未將所有的工部出缺全都裝進自家口袋,而是極其慷慨地均分給了大阿哥以及太子等人,如此一來,弘晴真想拿回工部,勢必就會觸動到大多數阿哥的利益,一個不小心之下,立馬就會形成諸般阿哥聯手合擊之危險,那後果可就要不堪了去了。
認輸?這可從來都不是弘晴的風格!雖說三爺如今是宜靜不宜動,可弘晴卻是沒這個顧慮,三爺不好出面的事兒,弘晴自是得當仁不讓,至於會不會搶了三爺的風頭麼?答案是不會,道理很簡單,弘晴做得越是出色,對三爺其實越是有利,沒旁的,老爺子可是聖明之主來著,所考慮的也絕不是眼前這一代,而是大清的基業之傳承,自是巴不得子孫後代一代比一代來得強,當然了,到目前為止,三爺的表現已經是很出色了的,至少比其他阿哥都要出彩許多,也該到了韜光養晦的時候了,再多露鋒芒,不單不能錦上添花,反倒易引起老爺子的猜忌之心,這等時候就更需要弘晴出頭來展露強硬之姿態,如此才能形成軟硬相兼之好局,既不會被諸阿哥趁勢欺壓了去,也不致於因養晦而被老爺子忘懷,這一點,弘晴早已在跟老夫子的書信往來中探討過多回了,自是心中有數得很,而今所差的不過是該如何動手罷了。
“小王爺,小王爺。”
弘晴想得太過投入了些,以致於都不知道馬車何時已是停了下來,直到車簾旁傳來了李敏行的連聲輕喚,弘晴這才從沉思裡醒過了神來。
“何事?”
離愁加上心思忡忡,弘晴的心情並不甚好,這一被打斷了思緒,心情自是更惡劣了幾分,儘管並不曾發作出來,可剪短的問話裡卻滿是不悅之意味。
“小王爺,您還是親自看看罷,揚州百姓都送您來了。”
李敏行跟隨弘晴日久,自是聽得出弘晴語氣裡的不耐之意,只是事關重大,他卻是不敢擅自做主,這便小意地解釋了一句道。
“嗯?”
一聽此言,弘晴不由地便是一愣,不為別的,只因他此番離開並沒打算驚動任何人,甚至都沒讓前來接任的揚州新任知府前來送行,為的便是不想鬧出甚擾民的大動靜,卻沒想到居然還有百姓聞訊而來,自不免有些詫異,可也沒多想,輕吭了一聲之後,便即將頭探出了車簾子,只一看,登時便呆住了——城門口處不知何時已是站滿了人,黑鴉鴉的一大片,數都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哪怕此際天上兀自下著大雪,可百姓們卻是整齊地排列著,無聲,但卻肅然。
“各位父老鄉親,本貝勒在此有禮了!”
眼瞅著如此多的百姓前來送行,弘晴的眼角立馬便溼潤了起來,自是再也坐不住了,趕忙從馬車裡鑽了出來,抱拳行了個團團揖,言語哽咽地致意道。
“欽差大人,草民們聽聞您要走了,心下里都分外的捨不得,知曉您愛民心切,不願驚擾我等,可草民等若是不來送送您,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啊,草民等無以為敬,就請欽差大人飲上幾碗酒,聊表草民等之心意。”
一見弘晴露了面,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手捧著只酒碗,在兩名手捧酒罈子的青壯的隨同下,排眾而出,巍顫顫地走到了弘晴身前,躬著身子,言語懇切地述說著。
“老人家,您過譽了,本貝勒來揚州不過半載,也無甚功德可言,實不敢受各位父老鄉親如此之厚愛啊。”
這一見老者在大雪裡搖搖欲墜,弘晴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上前幾步,伸手扶住了老者的胳膊,溫言地謙虛了一句道。
“欽差大人過謙了,您來揚州雖僅半載,可懲奸除惡,還我揚州之太平,又修繕河道,搭橋鋪路,大興水利,此皆千古之功業也,草民等皆敬仰您之恩德,還請欽差大人滿飲美酒,以表我等之謝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