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鍾琪如此吩咐,龐四海臉上的苦澀頓時便更濃了幾分,沒旁的,只因他被嶽鍾琪抓了差,充當臨時中軍官,先前就已被一眾同僚們冷嘲熱諷了一番,這會兒又要陪嶽鍾琪出席軍事會議,回頭指不定又被眾同僚們說叨上一番,奈何嶽鍾琪乃是師長,他既是有令,龐四海卻也不敢抗命不遵,只能是苦笑著應了諾,快步便追上了嶽鍾琪的腳步。
“他孃的,好大的架子,竟敢叫爺們在這兒等他一人,啥玩意兒麼,爺倒要看看這廝到底是何方神聖來著!”
“就是,好端端地將我等叫了來,自個兒卻躲著不見,我呸!”
“搞啥呢,消遣老子們啊!”
……
師作戰會議室內,一群旅長、團長們都在罵著娘,箇中又屬阿思哈罵得最是響亮,粗豪的大嗓門嚷嚷得跟打雷似的。
“嶽將軍到!”
聽得內裡亂糟糟的嚷嚷聲,嶽鍾琪的臉色始終不變,可跟在其身後側的龐四海卻是無奈地大搖起了頭來,只是該他做的事兒卻是不能不做,也就只能是強壓住心頭的煩躁,大步行到了房門處,運足了中氣地斷喝了一嗓子。
龐四海這麼一喊,滿屋人等的目光齊刷刷地便向房門處掃了過去,嚷嚷聲倒是停了下來,但卻無人按著軍規起立相迎,而嶽鍾琪也並未去方桌正中的大位就座,就這麼揹著手,神情肅然地環視了一下諸將,視線最終落在了身著副將服飾的塔寧河身上。
嶽鍾琪的目光極之凌厲,如刀如劍如強,若是尋常人,被嶽鍾琪這麼死盯著看,那一準會嚇得腿腳直哆嗦,然則塔寧河卻並不在意,同樣是眼神凜然地反瞪著嶽鍾琪,雙方就這麼死死地僵持在了一起,雖無聲,可火藥味卻是濃烈到了極點。
“本將奉仁親王殿下之令,前來接掌第一師,現有印信與令箭在此,爾等都看清楚了!”
這一見很難用目光壓服塔寧河,嶽鍾琪並未再多堅持,而是淡然地笑了笑,一抖手,將印信與令箭全都高高地舉了起來。
“起立!”
嶽鍾琪這麼一亮印信與令箭,塔寧河可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沒旁的,他可以藐視嶽鍾琪,卻不能藐視印信與令箭,若不然,便是違抗軍令,真要是如此,別說塔山保不住他,便是十三爺來了,也斷然無法阻止嶽鍾琪行軍法,就算心中再不甘,他也只能是無奈地喊了一嗓子。
“刷!”
軍令就是軍令,諸將們不管心中對嶽鍾琪有多大的不滿,塔寧河這麼一下令,眾將們可就不敢再端坐著不動了,當即便齊齊站直了身子。
“坐!”
嶽鍾琪有意識地在門口處多站了片刻,而後方才捧著印信與令箭行到了上首的大位後頭,先將印信與令箭擱在了桌子上,而後方才一壓手,言簡意賅地下了令。
“刷!”
一眾將領們都是訓練有素之輩,嶽鍾琪這麼個命令一下,立馬又齊刷刷地坐了下來。
“嶽某知道諸位對嶽某前來接掌第一師不甚歡迎,這不奇怪,第一師麼,全大清第一主力,傲氣可是從來不缺的,嶽某也沒指望一來便能令各位服氣,可有一條,還請諸位都記住了,諸位儘可以不服氣嶽某,卻不能不服氣這兩件玩意兒,若是不打算在第一師呆了,可以,大門在那兒,請便好了,有想走的,現在就可以走了,嶽某絕不挽留!”
眾將都落了座,可嶽鍾琪卻並未坐下,而是伸手指點了一下擱在桌面上的印信與令箭,聲音洪亮地高聲宣佈了上任伊始的第一道軍令。
走?現在大軍出征在即,各軍的坑早就已填滿了人,此際若是離開第一師的話,還能有啥空缺可去的,難不成去後勤部當一閒職麼?這顯然不是各旅、團長們能接受的結果,哪怕對嶽鍾琪的上任再有意見,眾將們也絕不想離開第一師這支絕對